江安悠悠醒来,被喂了点水,看见父母的那一刻直接哭了出来,“爸、妈”
泪眼朦胧中,她又看见一旁的顾秋芳,挣扎地坐起来,朝顾秋芳跪了下去。
“谢谢”
顾秋芳冷静下来,眼里涌出泪水,“真好,真好”
江父江母明白了一切,对顾秋芳道“你救了安安,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你们可以来我们家生活”
江母在路上被申琛告知了顾秋芳的身份,看见顾秋芳手里的孩子时,犹豫了一瞬,随即目光渐渐宽容,就算这个孩子的父亲十恶不赦,她们家也依然感激。
谢玉帛眼前有些黑,给人直接输灵力都是无奈之举,天眼很容易关机。
他撑着对顾秋芳道“你也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顾秋芳擦了擦眼泪,抬眼望向天空,似乎在回顾过去,神情渐渐平静。
“对。”顾秋芳笑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个孩子是董浑从堂兄弟那里过继来的。
纵使再麻木,但她知道,她不能生董浑的孩子,怀孕就想当设法意外流产,她不会在凉西村生根,当天光破晓时,她要一个人踏上归途。
江安刚刚高中毕业,顾秋芳当年大学没有读完,尽管十五年大学屡次更名,巧的是,她们是同一个大学。江父表示他会想办法,让顾秋芳和江安一起入学。
“我就算掘地三尺,也给你找到档案学校会特殊考虑你的困难,你不用担心。”江父正是这所大学的教授。
面对如此大的舆论,学校都会酌情考虑放宽复学要求。顾秋芳还不太懂这种情况,怕给江父惹麻烦,谢玉帛只能告诉她“你的档案还在,相信我。”
顾秋芳和董浑没有结婚证,她也不想再见到董浑,和江安做完笔录,就被特许离开。
她对谢玉帛道“如果没有你”
谢玉帛“就算我今天不来,你也会战胜自己的恐惧,不是么”
顾秋芳“谢谢你。”她往谢玉帛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
谢玉帛摊开手,看见一把青铜钥匙,是顾秋芳很久之前从石塔上掰下来的。
“不知道有什么用,交给你了。”
谢玉帛一愣,笑道“好。”
凉西村这个阵法存在很久了,这把钥匙是阵眼的关键,相当于人为把凉西村封锁起来。起初这个阵法,是因为凉西村人丁凋零,为了阻止村里的女人跟外面的男人跑了,所以固步自封,后来发现这样没用,渐渐发展为禁锢外来的妇女。
凉西村没有一点存在感,顾秋芳掰下这把钥匙,让天工剧组选址在了这里。
凉西村靠阵法强行繁衍至今,如今该走回正轨了。
钥匙倒是不错,国师把它揣进兜里。
顺着江安的口供,警方将掀起一条拐卖妇女的黑产业链,凉西村的受害者,也会根据她们的意愿安排技能培训,重新融入社会。
谢玉帛跟申琛强调,心理辅导,最重要的事要让她们克服对山神的恐惧。
申琛今天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他终于明白商言戈那句“相信他”的含义。
天亮时,董浑一行人终于从山上爬下来,此时顾秋芳已经走了。
他大吼大闹,说顾秋芳生不出孩子他还天天给她饭吃,言下之意是顾秋芳应该感谢他。
薛衣明一脚踩在他胸膛“别想了,警方还要控告你罪,故意伤害罪,拐卖人口罪。”
谢玉帛趁人不注意,将钥匙反插在凉西村祠堂,扭了一圈又收回去。
从今往后,凉西村的所有参与拐卖人口的人,只要一出凉西村或者起了坏心,行动就会像董浑那样困难。
恶心人的东西,就一起烂在凉西村吧。
董浑发现了谢玉帛的动作,却无力阻止,只能颓然绝望地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能力。
他想起每次他带领村里人搜捕逃跑的女人时,看见她们受伤蜗牛一样在山里挣扎,那时他是何等畅快。
现在,报应降临在他们每个人头上,尤其是他,他连在凉西村都无法行动自如,生不如死。
谢玉帛事情办得低调,除了几个知情人,大家看见的,只是谢玉帛安抚住了顾秋芳并且让她说出了江安的下落。
但是他临走时,一个老警察追了上来,“年轻人,你很厉害。”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拐卖案件中,最担忧的就是受害者的心理,以及买家逃脱法律制裁纠缠不休。
而这次居然都没有发生。
顾秋芳鼓舞了其他受害者,而买家居然一个个都老实地配合调查。
“山路要三个小时,带着路上吃吧。”
谢玉帛拿到了一大袋大白馒头,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谢谢叔叔。”
申琛看着他吃个馒头都开心的样子,心情复杂,他第一次觉得,其实面前这个少爷只是一张白纸,白得不染纤尘。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