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的明昼知,在江迟秋看来格外的憔悴。
此时江尚书他们已经去看国师了,江迟秋犹豫了一下先朝着明昼知走了过去。
“明昼知”江迟秋轻轻地叫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闻言明昼知缓缓地伸出手去在江迟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明昼知的个性并不外向,从前话也不是很多。但是认识十几年来,这是明昼知第一次见到江迟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迟秋抿了抿唇,和明昼知一起向着国师那里走去。
现在国师的身边围着不少的人,除了江迟秋的父母外,还有很多宝繁城内和他关系较好的官员,甚至江迟秋还看到了本朝的大长公主。
尽管江迟秋是尚书之子,在朝廷里面也有官职在,但是现在依旧不是他能够往上挤的时候。
江迟秋和明昼知安静的并肩站在这里,他们所在的位置离窗口很近,江迟秋站定之后就听到了自窗外传来的一阵阵吟唱经文的声音。
正在此时,明昼知那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向上微微抬起,接着将江迟秋的手紧紧地握住。
被明昼知握住后,江迟秋的手指不由颤抖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明昼知这样拉着了上一次明昼知拉住江迟秋手的记忆,还在他儿时。
尽管江迟秋觉得被明昼知这样牵着手有一点点的别扭,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江迟秋感觉到此时的明昼知手极其冰凉,甚至还在微微的颤动着。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似乎还和以前一样优雅而沉稳,但是他的手却将男人心中那一点慌乱和不安的情绪泄露了出来。
明昼知在紧张,在害怕。
江迟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安慰他,想了一会之后,江迟秋终于将自己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并且轻轻地覆在了明昼知的手背上。
国师对明昼知来说,并不只是师父,更是他的家人。
江迟秋和明昼知就这样沉默的站在这里。过了一会等到前面的人稍稍散去之时,明昼知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江迟秋的手,并对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迟秋,过去看看他吧。”
明昼知没有过来,江迟秋独自走到了国师的床边。
江迟秋上一次来诸凤观之中看国师,不过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而已。
但是现在江迟秋看到,不过是短短半个月不见,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瘦得没有人形了。国师明明和江迟秋的父亲一般大,但是此时的他发丝皆白,看上去异常苍老。
江迟秋到这里的时候,国师本身是紧闭着眼睛的。
但是在他站到这里后,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竟然慢慢地将眼睛睁了看来。
男人的眼神有些浑浊,他看向江迟秋的目光也格外复杂。
此时房间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出去,江迟秋的耳边格外安静。
“江迟秋”在江迟秋的印象里,国师之前总是叫他“江丹雪”,这似乎是对方第一次称呼他的全名。
听到国师唤自己,江迟秋赶紧再向前走了半步“我在,国师。”
男人很是艰难的抬起了手来,他似乎是要拉一下江迟秋,但是手还没有碰到江迟秋的袖子,就一下落了下来。
“嗯”男人点了点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当时你只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小不点,白白圆圆的看上去煞是可爱。”
或是生命已即走到尽头,国师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江迟秋需要很努力才能够听清楚国师到底在讲什么。
“后来你爹娘也常常带你,还有江荷夏来诸凤观这里,他们也曾经叫我看过你的未来。”国师说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有了几分梦呓的意思。
但是讲到这里,男人忽然咳嗽了几声,接着又努力睁开了眼睛。
“当时我看你在成年之后便离开宝繁城,去南方当了郡守安稳的度过一生。”国师说道这里,忽然笑了一下。但是江迟秋却看到,对方的笑意之中却带着几分遗憾的意思。
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江迟秋本身是不相信诸凤观的掐算的。但现在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江迟秋已经见识到诸凤观的神秘之处
“直到你六岁。”国师忽然这样说道。
而听见对方的话后,江迟秋忽然紧张了一下。
六岁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难道国师看出什么了吗
在江迟秋瞎紧张的时候,国师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我再看你的未来时,一切都变了。你要提起长剑,赴战场咳咳,杀敌建功立业。”
尽管在此之前,江迟秋已经对未来的事情有了一点点猜想,但是国师的话依旧叫他感到震惊。
自己杀敌建功立业
国师确定没有将他和他的哥哥搞混吗
这句话似乎是道破了什么天机,说完之后本身就面色苍白的国师忽然咳起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