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很差,生下我是给姨妈带的。两天三头到处旅游散心,然后她手上又有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盯上骗去,染上了赌瘾,不过两三年,家底就被掏了干净,她精神状态也很差,后来,染上了那种东西,戒不掉有一次发了幻觉,半夜跑高速上,出了意外,身亡了。”
“姨妈带我去警局认的人,走得时候,她已经很瘦了,就算是正常,怕也熬不了多久,血检出来,多项病毒感染”
南鸿钧双手颤抖起来,愣愣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张皇,仿佛听不懂话一样。
南烟也没有再开口,那一梭眼眉清澈,一望就能看到底,真真实实。
可南鸿钧却希望她是骗他的,是说谎的。
但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问的时候,南烟都是支吾一句带过。
原来
南鸿钧心口骤然一阵钝痛。
南烟摸手机,眉目安然,这个事实扎根于心底,不可改变,说出来也是陈述罢了。
“如果您想见她,我可以把她的墓地地址给您。”
顿了顿,南烟加道“请答应我,不要带姚盼香去,我想她不会喜欢的。”
“不、不会。”南鸿钧唇齿也哆嗦。
南烟点了点头,那冷静面容下到底有什么,南鸿钧突然很怕南烟点破。
到底没有,南烟将地址发南鸿钧的手机上后,再不多说话。
而南鸿钧太过震惊,一刻也不想多留,匆匆走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南烟望着楚闻舟藏身的那处,悠悠开口
“第二次了。怎么,楚少还有偷听的毛病吗”
话落,楚闻舟从黑暗中现身,高眉深目,微弱的光线让他五官的轮廓感增强。
“小圆说南总把你拉走了,我是来找你的。”
南烟笑起来“难道还怕我不是在南家长大的,南鸿钧对我不好”
听得嘲弄,楚闻舟却没什么表情,定定看着南烟。
似乎要看透她笑容背后的脸。
南烟敛了敛眉,在这种目光下,不自然转头过去。
楚闻舟按着轮椅走近,和女人并立,一同沐于银色的月光下,轮廓仿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
“如果有些难过,并不丢人。”
南烟心头一突,楚闻舟指的是她说生母那段。
皱了皱眉眼,南烟强迫自己在楚闻舟面前放松,一语不发站着。
楚闻舟并不强迫她开口。
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今天可以说还有几分恶劣。
两个人的性格也天差地别。
但是看着南烟这种强撑着的模样,冥冥中,楚闻舟恍惚看到了同个世界的,
另一个自己。
他也经历过丧亲之痛。
楚父走的时候,楚闻舟脑子木然了有好几天,他和楚父的关系最紧密,也是楚父最出色的儿子,虽然老是骂好色的老男人短命,他却是期望他能长命百岁的。
而他出生的时候,楚父年龄就很大了,他总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的。
楚父给他留下的产业,那段时间他是怎么疯狂拿到手上的,楚闻舟已经忘了,痛混合着麻木,使得那段记忆有些模糊。
瞧,他和这女人,都没有人可以靠,又都是好强的性格。
骨子里,他们是相似的。
楚闻舟也把目光落在月亮上,给女人时间调节,并不给她尴尬。
有好一阵,南烟不断在深呼吸。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
“你找我有事”
这女人也总是能快准狠抓住重点。
楚闻舟低头“我想和你说说白天的事情,然后”
道歉的话卡在喉咙,楚闻舟不习惯说对不起。
南烟闻言笑笑,释然洒脱,拢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往后。
“说说”尾音拖出几分耐人寻味。
“说什么,说以后怎么相处,互相怎么看待对方”
楚闻舟愣了愣,缓缓道“也有这方面。”
虽然大头是先致歉。
南烟忽然想来支女士烟,压力大的时候,她会抽一根,现在是脑子又疼,又想笑。
“楚少心里的想法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那么我以为,楚少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当朋友,你戒备我,以后也会成为常态,我只要习惯这点就是。”
南烟刚开始拆穿楚闻舟偷听,是愤怒的。
在她的心里,楚闻舟是合约丈夫,是需要讨好的金主,也是这两年来唯一能给她支撑的盟友。
她原本想将这结盟变得牢固,牢固到,以后两个人离婚后,还能时不时约着喝杯茶说说话的朋友。
应付完楚丰轩后,她看似平静,实则脑子都要被回忆塞炸了,等再拆穿楚闻舟的把戏,知道她努力避免的局面正是楚闻舟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