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想。”
“你说什么”因为雪衣声音实在太小,青年,也就是赵文浩并未听清。
“没什么。”雪衣摇摇头。
无视对方欲言又止目光,雪衣背着筐子就下水田了。
当光裸脚掌接触到泥水一瞬间,她躁动癫狂内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和别人不一样,像种地拔草这种艰苦繁重又没什么收益工作对别人来说是一种煎熬,稍微有点能力人,都更愿意外出打工,只有那些年老体弱,实在是没地方肯收才会留下。
一日一日,一年一年,最后或不甘或安详死去。
但对雪衣来说,现在工作纯粹属于享受。
从未体验过平静,更是让她有种想要流泪冲动。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忘记周遭一切,忘记曾经种种杀戮与血腥。
大概是上辈子过太累了,如果有可能,雪衣愿意就这样安安静静潦倒此生。
但凡是敢于破坏这一切,都将被她视作敌人。
垂下眼眸,雪衣手上动作不停,之前伤口就像是不存在似,对她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不多一会儿,一亩水田里杂草就被她拔干净了。
原身那种超高效率是被逼出来,她要是干不完这些活儿就没饭吃。
而现在雪衣,完全是自愿,并且特别乐在其中。
整个村子数过来,哪怕是种了几十年地老农,都没她速度快。
现在雪衣两个小时,就能抵别人整整一天。
一开始时候,赵文浩还勉强能跟得上雪衣速度,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就渐渐觉得吃力起来。
不行。
不能认输
虽然上了大学之后就疏于锻炼了,但以前十几年自己好歹也是家里一大劳动力。
大爷大妈们从小就夸他手脚麻利,现在怎么能被一个身体素质不如自己小丫头强压一头呢
怀揣着莫名其妙自尊心,赵文浩两只手齐上阵。
两个小时后
“我好了。”
雪衣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顺便揉了揉自己酸痛不已腰“好累。”
赵文浩“”
看着对方身后已经整理一新、跟尺子量过一样正齐七块梯田,再看他身边因为过于注重速度,所以变得乱七八糟两梯田秧苗,青年表情略显扭曲。
唉
输好彻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随手将准备好水壶递过去,见对方有些迟疑,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赵文浩小声补充了一句“趁着你爸妈不在,赶紧喝吧。”
“水壶是干净,我早上起来洗过了。”
“谢谢。”伸手接过,雪衣默默将这个人情记在了心里。
话说,从原身记忆来看,她短短十六年人生里,接收到善意简直少可怜。
被拐卖之前因为年纪太小,完全提取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所以这个就先撇开不谈。
到了这个山沟沟之后,一开始还有几个好心村民看不过去,会帮忙说上两句,但都被吴舒芬给骂回去了。
赵保顺更是天生二流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犯浑。
为了自己家人安全,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吱声了。
至于赵文浩为什么这么头铁,那自然是因为他身体很壮,他爸身体很壮,他妈骂街段位更是不知道比吴舒芬高了多少。
所以
只要赵文浩不把人领回自己家去,吴舒芬夫妻俩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对方既然喜欢偷偷给养女塞吃喝,那就随他去好了,正好家里还能省顿饭。
赵文浩一番心意是好,只是无奈自己还要去外地上学,他其实也帮不了原身多少。
不是没有拜托自己父母帮忙照看,可是家里供养一个大学生已经很吃力了,哪儿还有余力去照顾一个陌生人
就算别人家孩子再惨,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能对儿子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帮着撑个腰,已经是这对穷苦夫妻极限了。
理解归理解,但赵文浩还是觉得很难受。
他明白,错不是自己父母,而是眼前现实。
不是他们选择麻木,而是贫穷逼他们不得不麻木。
“我觉得你不能这么下去了”这个落后小山村也不能这么下去了
可能是从下没怎么受过挫折原因,赵文浩还带了那么点理想主义意思“你们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
平静咽下口中茶水,顶着对方浑身上下散发慷慨激扬气息,雪衣从善如流开口“你继续说。”
“我准备先从我家划分那两座山开始,进行科学种植,从选种、育种开始,争取实现纯天然无公害循环农业,以点到面,带动整个村子经济”
赵文浩也不客气。
农大毕业他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