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也在说“我放松了”,只是他还没有开口。
15号下午,孙一行从公司出来,赶着去车站买票,他去地铁站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长发男人。
对方在路边接电话,脸颊凹陷,瘦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猜想是生了什么病,活不久了。
孙一行要进地铁站的时候,没多想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把他的三观都给震碎了。
有个乞丐找长发男人乞讨,他嫌脏,连忙后退了几步,乞丐追上来,对方就不耐烦的脱了个手表丢进瓷缸里。
非常随意,都不带停顿的。
一众路人仿佛石化。
孙一行当时只觉得,这世上,有的人,钱多的几辈子花不完,有的人买一瓶饮料都要犹豫。
之后就是车站的人开始失踪,大家进入这里,完成一个任务。
孙一行见到了那个长发男人,心里想的是,有钱又能怎么样,在这里也没机会花。
直到孙一行发现自己的文件背面多了一行字。
――一楼西边治安亭。
他看过就消失了,如同眼花。
孙一行也是从男孩子过来的,看过很多天马行空的东西,莫名来这里做任务,又凭空出现一个信息。
他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就能确定这是信息。
可是一楼西边没有治安亭。
孙一行不清楚别人有没有跟他一样拿到信息的,他想偷偷留意那些人,没多久就顾不上了。
因为无形的火车碾死了人。
孙一行想站队,他从小到大都在白眼跟欺压下度过的,他能看得懂别人看他的眼神。
于是他选了把他放在平等位置的陈仰。
孙一行本想把信息告诉陈仰,一个念头让他改变了轨迹,他找了那个很有钱的长发男人,进行了一次交易。
担心的种种可能都没发生,长发男人不迟疑的给了他一张卡,不限额,童话故事一般。
他们交换过车次,是同一班,对方说会查到线索,一起回去,只要求他保密,不能再把任务提示透露给第三个人。
那张卡足够孙一行的人生摆脱黑暗。
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孙一行对未来的憧憬就越来越浑浊,回去的信念也变得脆弱不堪,守住装着卡跟文件的公文包只是肌肉反应。
结果卡也被发现了。
由此牵扯出他跟画家的交易。
现在孙一行只觉得累,很累,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里,他都很没用。
陈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负能量,他说“没有没用的人。”
孙一行怔住了,没有吗
“没有。”陈仰笑。
孙一行把垂着的头抬起来“陈先生,你一定过的很快乐吧。”
陈仰嘴边的弧度一滞,妹妹去世之前他是很快乐。
妹妹不在了,他自己不久后又出事,人生的分界岭就那么突如其来。
人要怎么找安慰,最直观的就是发现还有人比自己更惨。
陈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有保留,但说出来的都是真的。
孙一行听得红了眼,抽泣着说“那你怎么怎么挺过来的”
陈仰笑笑“走。”
孙一行茫然的重复那个字“走”
“是啊,走。”陈仰喃喃,“只要不停在原地,都有路。”
他突然回头仰视少年。
怎么了,身上的负能量怎么比孙一行的还多。
然而陈仰还没问,那些磅礴骇人的负能量就没了,恍如一梦。
“一楼西边,治安亭。”
陈仰听到孙一行的话,思绪就转过去“治安亭”
西边没有吧。
“就是那个报刊亭”陈仰瞳孔微震。
孙一行用手背擦擦眼睛,瑟缩着说“应该是吧。”
陈仰给孙一行一包纸巾,脑子里在想,现在报刊亭是以前的治安亭,很好理解。
治安,执勤人员,跟老李说的制服就对上了。
画家是凶手不成立,尸体只通过他告诉他们什么信息。
那就换个推测,老李看到的就是制服鬼。
他被对方杀了,死于规则清理,跟光头老李一样。
在站台那是真的想提醒大家。
只不过,老李本来在二楼的,为什么会去那里。
他胆子很小,一个人跑到一楼干什么估计是鬼附身。
朝简查了二十年内青城站的新闻,死的十三个人里面没有穿制服的,那就是二十年前的事。
任务开始的太多,朝简没来得及搜查。
陈仰理着思绪“孙先生,你在知道这个任务提示以后,过了多久去报刊亭的”
“没有,我没去过,”孙一行摇摇头,“我一个人不敢去。”
陈仰想到那报刊亭,任务开始后是画家跟向东负责,在那之前想必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