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
工人朝着候车室门口的方向退步,脸色青灰,两眼空洞。
别人怎么叫他都不停。
工人直直的退向门口,脚步迈得很小,走的却很快。
与其说是倒着走,不如说是被拖着往后拽。
“鬼附身”
有人大喊“是鬼附身他被鬼附身了”
大家的叫声撞在一起,都乱了。
陈仰的脸色比他们都还要惨白“快拉住他快啊”
“向东快拉住他“情急之下陈仰大喊。
坐在陈仰斜对角的向东闻言,打火机盖子砸上,他没急着行动,跟陈仰的慌乱眼神对视了几个瞬息才站起来。
“鬼附身,拉不住的。”向东说了句,脚还是迈开了,大步冲到工人那里。
果然是拉不住,向东那么个彪悍的身型,竟然被工人拖着走。
“再来几个人,妈的,快”
向东铁青着脸爆粗口“快啊傻逼们你们都他妈给老子过来,谁不来老子抽死他再把他挂起来鞭尸”
他那张被拐杖打过的脸配着这句话,如同地狱罗刹鬼。
除了拄拐的腿脚不便者朝简,要跟紧他的陈仰,就差磕瓜子的文青,洁癖重症患者画家,老人家冯老,在场的男女老少全过去了。
围上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在试图拉住那个工人。
结果却还是被拖行。
“打晕快打晕”
孙一行用胳膊夹紧自己的公文包,手抓着工人衣服,焦急的哭喊“快打晕”
向东的手刀对着工人脖子劈了几下,正常情况早晕了,现在一点反应都没。
工人还在退着走。
一直退到候车室门口,他停了下来。
被什么吊起来,挂在了上面。
面向候车室。
门上没钩子也没绳子,工人就那么挂着。
头顶的那块皮紧紧贴着门头。
像一根长钉子钉在了上面。
就在门中间。
候车室里死一般寂静。
陈仰抖着身子跌到椅子上面,两手抱住头无声的喊了几下。
那鬼是在向他求救。
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恩人。
他一个任务者,自己都困在规则里面,怎么救
整个头骨突然疼起来,从头后水泡那蔓延开的,陈仰有种被什么东西啃噬的错觉,他痛苦喘息着张望“老李老李老李”
“我我在”
老李白着一张脸,哆嗦着说“小兄弟,我在的。”
陈仰用手擦掉滚下额角的冷汗,干干的嗓子说“你坐着吧,坐着。”
转而抖着唇对朝简说“那鬼不见了”
朝简看他还在颤的瞳孔,神色沉沉的“别管了。”
陈仰恍惚着想,管不了啊。
大家都很崩溃,候车室就一个门,尸体挂在那,他们要怎么出去
避是避不开的,还好门比较宽敞。
太可怕了,鬼当着他们的面杀人,这让他们感觉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谁都躲不过去。
“就要八点半了”有人说。
这话一下子拉走了他们的注意力,出去的事先不管了,最重要的是火车来不来。
陈仰也在看手机,他想找游戏,有意让自己换个思维缓一缓。
二十五年的人生里见到第一只鬼,虽不是女鬼,是男的,也一样恐惧过度。
没当场下晕过去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他的胃在痉挛,酸水往上涌,几番被他强行咽下去。
“怎么都是外国的”陈仰番一遍游戏,一言难尽。
朝简拿走简单操作几下,给他全切成中文版“水泡还疼吗”
“好点了,”陈仰心不在焉的按手机键,手上都是汗,滑的不行,总按错,“你再帮我看看。”
“我肯定是被不知道什么鬼缠上了,普通的烫伤不会这么遭罪。”
陈仰压制着情绪“还有三天,我不能死在上车前,我会跟紧你,争取不再让自己碰上所谓的意外。”
身旁的少年维持着看烫伤的姿势,半天都没出声。
陈仰一慌“难道我头烂了”
朝简紧绷唇角“药膏没什么效果。”
“才抹没多久。”陈仰反过来安慰少年,“最迟也要到晚上才知道。”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坐在几排外的哑巴“药膏没问题就行,我这伤多诡异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没有用看运气。”
眼前落下阴影,向东俯视陈仰“你怎么还这么怕鬼”
陈仰用眼神说,你怎么还没被打怕
向东的面部立马就狰狞起来。
陈仰在他发怒前换话题“刚才你拉那个工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能是什么感觉,跟只鬼比谁玩游戏,比谁力气大。”向东看着陈仰的圆寸,嘲笑的哼了声“你说你这是什么命,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