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甲道尊追那凶徒而去,重伤了那人,但却让其逃脱,未能击杀,”这一点是他不能接受的,可是未行已经传了话,说那人是出窍期,意思就是释甲道尊已经尽力了,他又能多说什么
云横轻咳了几声:“今年族里测灵之后,挑资质好的娃娃送去天衍宗,”活到这把年纪才了悟,云家就是那井底之蛙,小五那日与天衍宗弟子在黑市动手,被人一招制住,这便是养在世家的子弟与宗门弟子的差距。
“是,”近日种种,云量对天衍宗虽有不满,但也不瞎,尤其是拍卖会那晚,天衍宗一出手就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那靠的是实力。
“小五的事,日后就不要再提了。”
“是,”云量强忍着痛惜,现在只能这般,毕竟云家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万兽森林的中心,黑袍人一路遁逃终于不支倒地,血浸湿了衣衫,但却未引来藏在森林深处的凶兽:“咳咳,”粘稠的血拉成了丝,滴落在地上,他取出一颗血色玉牌,刚想触动,“呃,”猝不及防,银色的枪头穿过喉咙戳进了泥里。
黑袍人紧捏着手中的玉牌,勉力扭头想要去看身后的人,可惜只捕捉到一缕卷发,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目渐渐被绿色侵染:“钟钟呃”
钟璃一把拔掉了插在黑袍人脖颈上的银雪枪,后蹲下右手隔着黑袍覆在那人的天灵盖上,凤眸中厉色渐浓,嘴角一弯,轻语道:“历彦,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就不要怪本尊不顾金乌山上的兄妹情分了。”
话音一落,金光直入天灵盖,化成千万根牛毛针刺向躲藏在天灵盖下的一抹神魂,瞬间那抹神魂就被刺得千疮百孔,嘶叫声更是惨烈。皙白如玉的左手抽走黑袍人握在手中的血色玉牌,后用力一握,再松开,红尘随风飞扬。
藏冥界,一高耸入云的雪山顶上,立着一座极为恢弘的邀月殿。正殿内正在打坐的男子突然七窍流血,原本光洁如玉的面庞立时就被血沾染,脸上的皮肉也开始不断地抽搐,五官变得扭曲:“呃阿璃哈哈”
还没死,他就知她没那么容易死。男子不支瘫倒在地,右手中握着一块血色玉牌,开始联系他的那具分身,试了又试,查无踪迹,右手一握,玉牌便成了一把粉末:“被发现了呢。”
钟璃就是钟璃,当年要不是她正逢临盆之际,气血两亏,修为跌落,他也未必能伤她。脑中闪过金乌山上那个练枪的飒爽女子,心抽痛,各为其主,他别无选择,一滴清泪滑过眼角:“彦哥哥再给你一千年,我等你来报仇。”
灵力直击泥丸宫,原本凝实的神魂瞬间支立不住,濒临溃散,男子气若悬丝地自语道:“这样就好交代了,”一千年,这是他唯一能用来回报钟家对他的养育教导之恩的,阿璃,彦哥哥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天衍宗驻点后院的厢房内,小二胖一双肉手托着腮帮子,眼睛盯着门,某个不靠谱的老祖宗趁着他在修炼,竟然离家出走,这会天都黑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扭脸看向坐在桌边喝茶的姐姐,小二胖撅着张肉嘴:“刚刚我仔细想过了,最近我都乖得很,绝对没有做过一件忤逆老祖宗的事,”所以老祖宗肯定不是被他气走的。
韩穆薇放下茶杯,其实她能猜到自家老祖宗去哪了:“不关你的事,估计老祖宗一会就回来了。”她走时带着聚魂灯,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就是担心她,他家老祖宗有点傻,年纪全长头发上了。
直到快子时,聚魂灯才又回到小二胖的项圈上。钟璃看着屋里这两朝着她翻白眼的奶娃娃,一脸莫名地问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她是他们祖宗知道吗
“您去干什么了”小二胖盘腿坐好,两手放在膝上,板着张肉脸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钟璃上下打量着一脸严肃的小二胖,要不是见他还是个刚断奶的奶娃娃,她还真以为他是她爹呢:“去杀了个人,不对不对,是去戳烂了根木头,”说着就将她口中的木头扔在了地上,“你们看看,要是喜欢就分了。”
“成年的四象树”韩穆薇起身蹲在了地上,查看着这副有胳膊有腿的“木头人”,后仰头问道立在一旁的钟璃:“老祖宗,这是一具分身吗”右手捏了捏“木头人”的胳膊,指下有点硬,但触感同已死的人很像。
“是。”
当年钟家之所以会被灭门,其中一个因素就是那个还未现世的钟晓秘境,有传言说那处钟晓秘境是钟家老祖宗钟晓为自己建的遗府,这事就连身为钟晓嫡脉的她都不知,可外界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桐花佩一出现,她就起了怀疑,果然云家的那个丫头被搜魂了,再有空神蛊的出现,她就敢确定藏冥界有人来了。得亏了释甲重伤了这具分身,不然以她现在的神魂之体想要杀他虽不难,但之前的修炼算是白搭了。
小二胖下了床,走到韩穆薇身边,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地上的黑袍人:“这真的是木头吗”
“这是四象树,”提到四象树,钟璃就不禁又想到了她家那口子:“逍郎也有一棵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