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哭得更委屈了,手指紧紧抠住他的衣角不放,“世子爷,世子爷以前不是说过会一直喜欢顾颜的吗顾颜身子不好,嫁过来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又太喜欢世子爷了,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如果喜欢世子爷也是错的话,那顾颜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容恒轻轻叹了口气,以前看她这样哭,他总会心软,可如今他发现自己冷漠得像个旁观者,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怎么会这样他若不是她还能喜欢谁呢他一定还是喜欢顾颜的,他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兜兜转转还是娶了顾颜,若这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她,他要如何面对自己
顾颜又低声道“婆婆的忌辰要到了,母亲让我来着手办这件事,世子爷,顾颜一定会好好操办的,世子爷别生气,也别喜欢别人好吗”
容恒有些出神,这点小事竟然闹到宋朝夕那去了作为继室她应该很为难吧或许还会伤心,毕竟自己只是个继室。顾颜话音落下,他蹙眉道“我和素心只是偶尔遇见,同行了几步,我们的问题不在别人身上,你实在不必多想。”
顿了顿,容恒又道“我今晚去你院里,你先回去吧。”
顾颜想说什么,可他转身走了,连句话的时间都没留给她。
晚间时,青竹端来刚点好的鎏金香炉,轻声问“夫人为何让世子夫人操办这事”
宋朝夕嗤笑一声,“你以为她跟程妈妈真的是一条船上的程妈妈自诩是世子爷的长辈,免不了要对顾颜的事横插一手,顾颜又是个心胸狭窄的,哪能容一个老仆指手画脚更别提还有个素心在了,我倒要看看,她俩能把这事操办的怎么样,让她们狗咬狗岂不是比我亲自出手要好”
青竹想到那结果也不由一笑,她又偷偷打量宋朝夕的脸色,“国公爷去书房了”
宋朝夕淡淡地挑眉,“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国公爷的丫鬟”
青竹委屈了,冬儿在一旁鼓着小嘴,“夫人和国公爷忽然这么冷淡,我们有点不习惯。
宋朝夕挑眉,“哦那你们习惯什么样的”
冬儿心说当然是习惯你们每日都要叫好几次水啊。
宋朝夕莫名听懂了冬儿的言外之意,她一脸兴味地打量冬儿,不停摇头,“冬儿,你不纯洁”
冬儿脸都红了,当即摆手,吓道“冬儿什么都没说,冬儿就是随便想想”
宋朝夕似笑非笑,她和容z又没什么可闹别扭的,他的事她嫁进来之前便知道,程妈妈故意给她难堪,若她真生气了,岂不是要让程妈妈得逞她偏不气,不仅不气还要勾得国公爷下不来床,让程妈妈气死算了。
敲门声传来时,容z愣怔片刻才回神,梁十一刚送来宫中消息,宫中抓到了几个要犯,他因着要处理公务,没来得及去找她,他没以为她会来找他。
梁十一见宋朝夕推门而入,惊得话都说不出了。主子的书房闲杂人等不许进入,宋朝夕怎敢这样随随便便就闯进来其实何止是书房,主子之所以住在湖心小筑,便是因为这小筑建在湖心,隐秘性好,从前这里只住主子一人,寻常人就连靠近都很难,宋朝夕大大咧咧住进来便罢了,如今她进书房主子竟然也不阻止,真是太纵容她了
他下意识看向容z,却见容z神色平淡,“你先下去,不必在周围候着。”
梁十一还想说什么,最终却闭了嘴。
宋朝夕不是第一次进他书房,却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书房和他房间一样,陈设简单,放眼望去,便只有一张书桌,一张圈椅,和一个黄花梨木的书柜。桌案上摆放着几本书,有兵法、诗集、地方志和几张舆图,不像宋朝夕,她在扬州时也有自己的书房,只可惜里面除了医书便只有在书肆买的话本。
男人的书房可真没意思。
容z沉默片刻,俩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下午的事,容z拿起桌上的舆图看了片刻,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放下舆图,“有什么想看的书,自己拿。”
“有话本吗”
他沉默片刻,“若你喜欢,我明日让人买一些过来。”
宋朝夕点点头,翻了翻桌案上的书,百无聊赖地看着,只一会功夫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容z忍不住侧目,烛光下,她睫毛轻轻颤动,侧脸的剪影尤为动人,她做别的事都做得很好,唯独耐心不足,钓鱼如此,读书亦然,不过是读本书而已,两条细长的小腿来回晃动,脚不是勾起就是踮在地上。
容z忍不住摇头,“你怎这般没耐性”
宋朝夕还觉得委屈呢,叫她看这么枯燥的诗词集,她有耐性才怪呢,其实这诗词集写的不错,或是写征战沙场时的豪壮,或写战场上所见所闻,还有一篇以和孩童一问一答的形式,从孩子的视角写出了黍离之悲,可以说,这个诗词集里所有诗词都言之有物,难得的是诗人自始至终都很客观,不像一些文人写的酸诗,酸溜溜辣叽叽的,感情抒发了一大堆,实则就是在穷抱怨。
宋朝夕晃荡着小腿,懒懒翻了书页,容z手紧紧捏着舆图,半晌才道“若你不喜欢,看不进去,便换一本吧。”
宋朝夕觉得他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