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轻云遮月,月光变得暗了许多,便收了声。抱着周至几个上下,就消失在了树林浓稠的夜色中。
周至不知道自己在昏睡时候被吃了豆腐,还是个男的。
转眼醒来,眼前看到的已经是熟悉的床帐。发了半天的呆,然后深深觉得这幅情况不对劲儿。按理说,他以前一昏倒醒来床边应该围着不少人才对,至少也有个春儿,可现在这屋子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吹鸟啼。周至不想稀里糊涂的,深呼吸撑起身子,发现这个动作做起来不怎么难,而且醒了那么久,也没有咳血的。
他这身子似乎好多了,遥遥想起昏倒前的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一思索,觉得应该是那所谓的神医。说来惭愧,上几次他一心寻死,就没有什么见到神医的心情,病稍稍好的时候,躲着不见,给的药也不乐意吃,就算是病得起不了床,他意识昏沉也总看不到那神医的脸,只是依稀记得穿了一身白。安于长的记忆里对这位神医也是模糊的,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具体长什么样也不清楚,所以他之前醒的时候并没有把他认出来。而那位神医现在大概也没和他见过几次,对于他不认得他,也不觉得奇怪,周至这才没露出马脚。
看来他这一病,因祸得福病好了许多。
喉咙没有痒意,但干涩,他是渴了。把身上盖的厚被子掀开,周至觉得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那么多月,从夏季睡到冬季了吗那着实混得一手好日子。
即使周至感觉自己身
体好了许多,但力气还是不足,把被子掀开,坐在床边,这平常的动作他做起来还是感觉到了乏力。于是静静的靠着床头休息。
掀开床帘,不远处的摆着精巧的茶壶,周至咽了咽口水。听到几声绵软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住,然后门被打开了。
是春儿,一直侍候他的小丫头,她现在穿着粉色的裙衫,一见他一时间愣住了,惊喜浮在面上,泪花在眼底打转儿。
唇齿张合,发不出声,就那么看着他。
周至看她那模样,不由觉得有着可怜,就像记忆里那样对她招了招手,“春儿,过来。”
春儿这下子才有了方向般,关好门匆匆放下手中托着的药盅,走近他,跪坐在他面前,仰头看他。脸上是喜极而泣的模样,泪水涟涟,偏偏嘴还维持着笑的模样。
可怜兮兮的,春儿一直跟在安于长身边,细心的侍候他,所以安于长对她总有些感情,现在那份心情有些影响周至,周至眼睛有些热,他伸手拭去春儿脸上的泪水,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怎么哭了还哭的这般丑。要是叫别人看到了,肯定就嫁不出去了。”
春儿果然破涕为笑,拿出手帕擦了周至残存指尖的泪水,然后才擦了擦眼角,低头红着脸反驳他,“春儿才不丑呢。”
“哪儿不丑了,瞧这红彤彤的眼睛鼻子”
春儿撒娇一般的叫了一声少爷,周至才止了声,眉眼带着笑意看她。
春儿比安于长大两岁,小小年纪出落的亭亭玉立,即使如此,周至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妹妹看待罢了。所以面上没了初次的冷淡,加上身体初愈,便有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春儿在他眼下羞红了脸,他也只当是小姑娘被调笑害了羞,没往别处想。
眼见小姑娘止了泪,周至便让她给自己拿了杯水。止了渴,发现有些冷,又让春儿给他拿了件外衣披着,是冬日的外衣,很厚,他却还是感觉到冷。
春儿身上却还是夏天的衣裳,很轻薄,安府家大业大不可能短了一个丫鬟的衣服,且看她没有一丝冷意的样子,甚至额上还隐隐有汗水。周至想起了醒时的鸟啼,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春儿,扶我去窗边,我想看
看外头。”
春儿有些犹豫的应了声是,给他穿上鞋袜,扶着他去了窗边,打开了窗。
正午阳光热烈,花枝浇了水在阳光下也不怎么活气,奄奄的,栏杆上的几只鸟儿鸣叫。是一副夏日的景象,可是周至看着那热烈的阳光,不知怎么的,身上却起了无尽的寒意。
彻骨的寒,随着风吹在他的身上,太冷了,他嘴唇发白,“春儿,好冷,快关上窗。”
春儿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为周至披上了外衣做准备,但那反常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是不由得心疼得厉害,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连忙关好了窗子,扶着嘴唇发白,浑身发抖的周至回到床上。
周至还是发抖,春儿让他躺在床上,盖上了厚被子,摸着他的脸焦急地问,“少爷,可还冷现在好些了吗”
周至冷的神志模糊,回答不了她。春儿又拿了柜子里的棉被给他盖上,掖好被角,从怀里掏出事准备好的药丸喂下,周至面色才好了一点。她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含糊,眼睛红着,打算去叫几个小丫头去把屋子的地龙烧了,然后在差几个人去告诉老爷夫人少爷醒了的消息。
一直以来能近身侍候少爷的只有她一个人,旁的人在房间里侍候少爷,光是半天也总能引起少爷病症加重,所以即使安府如何富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