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岑随呢”
如果是平时,顾妙妙绝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然而此时的她牵着呦呦的手,却像个固执又倔强的小孩子一样,一定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睡眼惺忪的呦呦努力掀开眼皮,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问她这个,但她仍冒着傻气地,冲顾妙妙甜甜一笑。
“姐姐我爱你,嘿嘿嘿。”
奶乎乎的嗓音轻飘飘的。
像雪花簌簌落下,覆盖在她荒芜心底。
那一瞬间,顾妙妙心中的戾气消散,平静得前所未有。
当岑随从被子的另一边钻出来的时候,两个小姑娘正手拉着手,已经沉沉入睡。
他又被这俩人抛弃了
过分
最后,被霸占了床的岑随,只好缩到床尾,一个人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但跟顾妙妙和岑随不同。
在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中,呦呦的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梦里天色昏暗,雨势汹汹。
出现在滂沱大雨之中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单薄消瘦,神色冷寂的少年。
梦里的她将什么东西扔在了水洼之中,任它被污水浸湿。
而在暴雨中无人撑伞的少年屈辱地、绝望地竭力推动着轮椅,努力地想要伸手捡回水洼中的东西,可他无法动弹的双腿却仿佛将他钉在轮椅的方寸之间。
如困兽挣扎的他最后摔倒在污水之中。
暴雨中,将地上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的少年,非常缓慢地抬头望向了她。
缕缕湿发之下,是一双死寂得没有半分光亮的眼。
尽管呈现在呦呦梦境中的画面无比完整清晰,但等呦呦一觉醒来,梦里原本流畅完整的剧情,就跟被狗啃了一样残缺不全。
再被满岑家找人的郁澜从床上提溜起来,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那点残缺的记忆也笼上了一层雾气。
得知这三个孩子误喝了红酒的岑家一阵鸡飞狗跳。
岑父岑母道歉说“都是岑随的错”,郁澜也愧疚道“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呦呦傻”。
大人们来来回回客套,三个当事人却已经开开心心地吃起了生日蛋糕,呦呦和岑随甚至都不记得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
今日糖分摄入充足的呦呦十分快乐,而对于之前那个梦,她只记得
梦里她又做了坏事。
被她欺负的小哥哥长得好好看呀。
这种无关痛痒的点。
第二天清晨的餐桌上,郁澜接到了顾启洲的电话。
“怎么又要推迟回来的时间你这戏都拍几个月了你这不是去拍戏,你这是拍到人家女演员的床床还是家里的好,是吧”
郁澜瞥见淡淡望着她的顾妙妙,猛地一个急转弯,掐断了少儿不宜的话头。
“反正我不管你是哪门子远亲家里出了点事,最迟这周,赶紧给我回家”
没等顾启洲说完,郁澜就掐断了电话。
张姨刚好端了早餐上桌,余怒未消的郁澜便道
“他当自己是什么居委会大妈吗怎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也要管还什么人都想往家里领,怎么,当家里当孤儿院啊”
好在顾妙妙对于郁澜暴躁起来能六亲不认的瞎骂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她也并不觉得被针对。
不过
听话里的意思,是顾启洲想带什么人回家
顾妙妙没太在意,她不记得上一世有没有这回事,但她记得上一世的顾启洲是一个人回来的。
演过各种狗血剧本的郁澜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张姨
“该不会是他私生子吧”
张姨对郁澜丰富的想象力有些一言难尽
“您还是看看快睡到牛奶碗里去的呦呦小姐吧。”
郁澜闻言一愣,回头看去,那边的呦呦看似在专心吃饼,但定睛一看,眼皮都要黏上了
被瞌睡虫包围的小脑袋瓜摇摇晃晃,偶尔晃醒几秒,咬了口饼,眼皮又开始打架。
眼看小脑瓜子真要栽进牛奶碗里了,旁边的顾妙妙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呦呦的衣领。
“好好吃饭。”
她皱着眉,一脸嫌弃的
开始一勺一勺喂呦呦喝牛奶。
郁澜
她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很快她就发现,关系好的不止顾妙妙和呦呦,隔壁的岑随也成了他们家的常客。
隔三差五的,岑随就跑来顾家和姐妹俩玩。
不过更多时候,岑随都是被顾妙妙玩的那个。
比如此时被顾妙妙忽悠着拉小车的岑随
“再跑快一点”
手里牵着绳子的岑随死命在院子里跑,顾妙妙坐在绳子另一端的小车里催促着他,气喘吁吁地岑随还不停问“什么换我上车啊”。
顾妙妙当然是随口敷衍“快了快了,你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