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强大的人有了软肋,往往会有两种解读。
一是认为这会使其变得更加弱小,让自己身上出现了致命的阿喀琉斯之踵,会被人抓着这一点要挟,然后被迫答应不情愿的事情。
糟心至极。
二则是认为,这会使人变得更加强大。
让原本对生活没有半点期待、在过往中深陷泥泞的行尸走肉重新拥有力量,为了那一点属于自己的微弱光芒而从社会的最底层拼了命的爬上来。
甚至能够为了现在所拥有的珍贵宝物,朝那不堪入目、让他变的麻木不仁且避之不及的过去露出属于凶悍恶兽的獠牙
这两点都完美切合了现在的伏黑甚尔。
他曾经因为无法忍耐而从家族里逃离,却因为多年来的折辱而被迫戴上了无形的枷锁,像是故事中被人从小用锁链拘束着长大的巨象,年幼时无法挣扎,长大后哪怕拥有了扯断锁链的力量,却也因为失去了反抗的意志而选择沉默。
五条悟的嘲讽不无道理。
明明光是强大这一点就能够和禅院家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不相上下1,结果却混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有惠这个意外的话,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这家伙将会度过可笑至极、毫无尊严且尤为短暂的人生。
但是意外的确发生了。
五条悟都不由的感叹这个男人的好运。
仅此一次、宛如奇迹般的意外。
这个从事黑市血腥肮脏行业的社会渣滓,走了狗屎运般有了新的人生,他拥有了软肋,但那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和禅院家给他套上的无形枷锁不一样,来自惠和绘理的锁链宛如丝绸一样柔软无害,把他从泥泞里拉了出来。
拥有了逆鳞的伏黑甚尔,要远比过去更像一个人。
哪怕是因此被他讨厌的家伙威胁,也远要比过去好得多。
五条悟为了避开那个糟糕的未来,可以勉强忍耐现在的伏黑甚尔,将其纳入自己人的范畴。
毕竟在和惠相关的事情上,这个男人可以信任。
五条悟“在惠没有调伏魔虚罗之前我的建议是,让你寻找一个势力加入,用你的实力请求庇护不过现在的话,状况不一样了。”
调伏了魔虚罗,至少可以确定拥有十种式神,实力可以称得上是特级的伏黑惠,加上足以和禅院家现任家主比肩、靠咒缚之力能够轻易摆脱让术师束手无策的命运与因果循环的伏黑甚尔。
前者的惠,五条悟可以百分百信赖;而后者的甚尔,能够被惠约束。
在上次和惠分别后,再度触发了记忆,接收了过度情报的五条悟改变了想法。
那个糟糕至极、让惠被迫逃亡,最终赴死的禅院家。
这么好的条件,不反咬他们一口未免太不爽了。
“喂,我说你。”五条悟说“窝囊了大半辈子,反正现在都要和禅院对着干了,不如干脆把你不爽的那一切毁掉算了。”
被一度折辱到麻木的天与暴君,抬起了眼。
。
东京的咒术高专可以说是五条家的地盘,在那任职和就读的人员都属于五条家的庇护范围。
伏黑甚尔看五条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拐他儿子的垃圾。
他勉强看在惠的面子上接受了五条悟的橄榄枝,然后当了甩手掌柜,全程让五条悟去忙活。
直到他收到了五条悟的信息,说打算带他们回京都禅院家一趟。
啊。
要回那个垃圾堆啊。
伏黑甚尔面露嫌弃,他在出发前一天清点了一堆的咒具,好好保养了一番。
他把自己用得着的武器塞家养诅咒身体里,剩下的全部往惠的影子里放。
“你怎么跟要去打架一样”伏黑惠一言难尽,“我们只是去交涉的吧五条老师虽然建议你去毁掉不爽的一切,但我肯定不是直接打上去这个意思。”
禅院家毕竟是御三家之一。
如果直接打上去就能解决问题,五条悟早就这么做了。
“哼,那种地方”甚尔眯起眼,“不做好最糟糕的准备可不行。”
“说起来,我从没听过你提起禅院家的事。”
甚尔动作顿住了,半晌“没什么好提的。”
“是吗。”伏黑惠想了想禅院真希同样不愿多谈的态度,最终没有追问。
但是甚尔自己却很快就反悔了
“不,果然还是和你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你第一次去,没点心理准备的被人阴了。”
倒也不是第一次,伏黑惠想。
实际上,他上辈子也去过禅院家,虽然只有一次,而且年纪很小。
同样也是五条先生带他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