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星浆体可能是假的,那两个护卫或许是被咒术界高层派出来的幌子。
说到底,保护星浆体的最好办法,不就是至始至终都不让杀手注意到吗
那个小姑娘死后似乎并未给咒术界带来太明显的变化,在心里猜测着原因的甚尔盘腿坐在地毯上,挤牙膏一样慢吞吞的交代了前因后果,面前站着一个气炸了的小家伙。
“笨蛋混蛋甚尔你这家伙,哪怕去死我也不管你了”
一头翘发像猫毛一样炸开,伏黑惠狠狠盯着他,“对咒术界报复至少有点底线吧禅院家不认同你,咒术界不认同你那又怎么样自以为是的对你指指点点,就朝他们的脸一拳揍过去啊不喜欢咒术界就离开,不甘心的话就证明个他们看,自暴自弃算什么啊”
同样是被唾弃的天与咒缚,强度还远不如甚尔的真希前辈就能下定决心推翻禅院家的老封建,立志要成为家主改变这一切,而肉体最强的暴君甚尔却把自己当做了废物,让过去的阴影扭曲了自我,昏昏度日。
“你要是没有勇气去打的话,以后我自己来”他绝对要把在自己面前对甚尔嘴碎、让这个家伙变成这幅烂人模样的混蛋揍一顿。
这个没志气的白痴老爸
伏黑惠知道了甚尔干的好事后,眼眶都气红了。
“我说啊,惠你什么时候对我直呼其名了”甚尔撇过头,扯开话题,“明明之前还会好好叫爸爸。”
这是重点吗
“给我、好好的、反省”
伏黑惠把脱兔召唤出来,无数的雪团子把混蛋男人整个埋起。
甚尔好不容易才把脑袋从兔子堆里钻出,就又被儿子照脸扔了一只兔子。
惠表情臭着不行。
中介人孔时雨将这次任务的报酬打了过来,是一笔被巨款,但被惠做主推辞了。
“不好意思,孔先生,麻烦你将这笔钱交给那个被甚尔杀害的女孩子的家人。”
因为不可能将甚尔交出去,伏黑惠只能做这种无用的补偿。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请悄悄的把钱以正当合理的名义交给对方我会尽快把手续费交给你。”
哪怕已逝之人怎么也回不来了。
这是愧疚和赎罪。
比起遵守法理,在了解一个人的本质和过去后,更倾向于通过良心和情感判断行动的惠无法把自己的父亲交出去。
会被五条老师杀掉的吧,谋害星浆体的罪名足以让甚尔被咒术界判处死刑哪怕那不是真的星浆体,自始至终就是咒术界那群人拿普通的小姑娘做诱饵,在漫长的历史中更是为了所谓咒术师的未来而强迫了无数无辜的星浆体牺牲。
甚尔人生的悲剧,那个女孩子人生的悲剧层层相扣的悲剧已经让人分不清源头。
如果以后他做出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无论如何,只有你一定不要去恨他。
妈妈,你是早就猜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吗
伏黑惠最终把甚尔干的破事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心情沉重的像是有砖头吊着。
他没能遵守和妈妈的约定,没能看好那个笨蛋。
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自此之后,伏黑惠强行承包了甚尔的任务审查工作,接什么工作由惠决定,一般来说,一个月接一单诅咒祓除的委托就够他们父子俩半年都不愁吃喝前提是没有被混蛋老爸拿去赌钱输光。
到了惠上小学的年纪,稍微长大了一点的孩子还面无表情的跟着他爸一起去祓除诅咒的工作现场。
孤狼了那么多年的暴君如今被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儿子克的死死的。
他老老实实的原因不仅只是因为儿子冷硬的态度,还和那个寄宿在惠的影世界里、只孵化了一半的咒胎有关。
那是绘理。
父子俩都绝对不会认错。
不仅是因为残留的负面情绪而形成的诅咒,绘理本人的灵魂也在里面。
在察觉到了咒灵绘理的存在之后,从没掉过眼泪的天与暴君仰头捂着脸,指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曾经一无所有,然后遇到了世界最灿烂的阳光,拥有了美好的家庭。
在他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一切时,却再次被打回原形。
狼狈不堪的他最终想要放弃人生,偏偏恶趣味的老天又在如今把一切都还给了他。
寄宿在惠影子里的咒胎在星浆体事件之后,没有再继续孵化,平时沉睡着,只有在惠或者甚尔受伤时才会醒来。
那双巨大冰凉、充溢着诅咒秽气的手会心疼的圈着伤者的腰,发动反转术式后才再度化为流体跌回影子当中。
这个诅咒很脆弱。
尽管从气息上看有二级的水平,但那双手实际的力气和那光滑的皮肤都和正常人类女性别无二般,甚至让人感觉像陶瓷一样易碎。
没有任何攻击力,仿佛诞生那一刻就压抑住了诅咒的本性,抛弃了所有的破坏欲,将力量都用作了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