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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奶茶被桑渴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在蒋兰跳脚错愕的目光中,桑渴说不用了。
我不想与你做朋友。
紧接着扭头就走。
桑渴在大学里学的是教育专业,由于绩点突出,年年包揽校省国三类的全额奖学金。
仿佛要将先前遗失的东西全部弥补回来一样,她这四年几乎日夜都泡在图书馆和讲座厅里,学校所能给她的资源她几乎都用上了。
说到这,又不得不提一下柏小爷。
他在大学里追了桑渴整整三年,什么在楼梯口堵人、食堂送花,操场下跪告白不论什么样儿的法子都用过了,结果都无疾而终。
学校贴吧,官网,bbs,随处可见关于柏明宇的高楼帖子,灌水吐槽的人不计其数。
甚至还有人劝他别坚持了,但是他依然雷打不动地继续。
桑渴寝室楼下的水房他闭着眼都能上,方法一个接一个的换。毕竟才被拒绝了三百回,被拒习惯后倒也不觉得悲观,甚至相反他乐观地想不过才三百多回,以后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桑渴拍毕业照那天,喝得烂醉的柏小爷给她编辑了两百多条短信。
具体写了些什么,无从得知。
不过在长信的末尾,他说
“下辈子啊,小爷我要赶在那个混蛋之前,先遇上你。”
“明天有篮球比赛,能赏个脸,来体育馆看看我么”
“不来就算了,反正打球呢没空看你。”
“姐姐,你知道吗,你像光一样。”
“明年我就要去找科比了。”
“以后可能也不会回来了。”
“姐姐,祝你余生快乐。”
从未回应过他任何的桑渴,在那天晚上破天荒地给他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柏明宇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坐在寝室阳台,他光膀子看了会儿天,眼眶有些涩。
“操。”
一句话的事儿,居然给他看哭了。
信息上面就四个字
“比赛加油。”
以后也要加油。
四年的时间不算短,但在潜心学习中也算一晃而过了。
毕业后桑渴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是申请了一份令所有人惊讶的工作。
dan在两年前把医生的工作给辞了,
近期他的计划是做背包客,周游世界。
第一站去了意大利的阿马尔菲海岸,徒步旅居还在那给桑渴寄了当地的明信片。
五彩斑斓的小镇,跟童话世界一样。
桑渴收到明信片的时候,人还在校辩论社。
他们都在努力地朝前看。
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毕业后长达两年的实习结束。
桑渴递出去的工作申请在某天,终于有了官方回复。
二零一七年九月,暑期落幕
她在隆城的汉江实验小学正式入了职,教数学。
脚踩平底的凉鞋,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面对一双双齐刷刷注视着她眼睛时,桑渴平静似水的面容上终于泛上笑意。
在讲台上站定,她平静地打开书,转身在黑板上写字。
那些稚嫩的目光中溢满尊敬还有求知欲,浮躁的心轻易就会被治愈。
一如天真稚嫩的幼犬。
“今天,我们来学习,乘法。”
“一乘一等于一。”
“一乘二等于二。”
一下课还有小孩子上讲台去拥抱她,他们都很喜欢她。
隆城这几年的环境治理颇见成效,去年还拿了全国人居奖。
搭乘公交车每天往返与独居的小家和学校,桑渴看着熟悉的街道,有时也会恍惚。
这天批改完作业,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外边天都黑了。
桑渴关掉办公室的灯,收拾好明天的教案准备回家,出来时撞见有人在哭。
小女孩一直在她办公室门口外站着,不敢进去。
在模糊不清的哭声中她隐约了解了些事情,小女孩是留守的儿童,她的奶奶突然失踪了。
回到家的她等到现在也没能等来奶奶,于是只能跑回学校。
桑渴牵着小女孩的手,一面柔声安抚一面带她去派出所。
大晚上的派出所依然很忙碌,正门有民警进进出出。
桑渴牵着学生过来报案,刚有人拿出纸笔记录,忽然从楼道里出来个男人。
高,瘦,单衣黑夹克,一手插兜,步伐稳健,眉眼寡淡利索。
“小刘,销户口。”他朝身前的窗口说,头也不抬。
桑渴下意识回头,而那男人也恰恰好抬眸
桑渴正对上那人黑漆漆的瞳孔以及,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
草长莺飞,一面惊鸿。
男人平静的面庞倏忽间有些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