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现,不找你。”
“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我再也不管你了,我也不逼你,啊桑渴。”
“走,我这就走。”
他胡乱地说,抱起被扔在地上的灰熊服脑袋,抿唇转身就要走。
但是这一回,桑渴叫住了他。
“裴行端。”
裴行端。
裴行端。
裴行端。
周遭一下子就变得寂灭了。什么嘈乱声,人声统统都远去了。
裴行端喘息着,脚步颤了颤。
他不敢回头看那张脸。
那是无知年岁里,他深更半夜,梦遗的对象
那样喜欢的,却又不能表露好感的小丫头也是他一口一口脏话污蔑,卑劣行径堆砌起来的,永远在他生命中,衣襟带花,漂漂亮亮的女孩儿。
他招惹不起,他得不到。
女孩子叫住了他,耳畔有风声,挠着耳廓泛痒。
混杂着晚间凉意婆娑的缱绻路灯光,裴行端恍然间觉得像是回到了幼年。
“裴裴行端你等”
等一等小渴我追不上你呀
一裤腿烂泥巴的小女孩追着他,从街东头追到街尾。
盲目却又无上热忱。
像是忠诚的信徒,追逐着什么心目中活生生的太阳。
可是心脏的闷痛感将他拉回此间现实,传入耳中的依然是那句他听了无数遍的话,梦境中,怀里,身下。
决绝到不给丝毫机会的话。
桑渴哭着对他说“你放过我吧。”
放过她
呵
裴行端觉得通身的力气都快要泄光了。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背对着桑渴,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好啊
下一秒他霍然转身,从兜里套出贴身携带的短刀,直直冲向桑渴,强行要把刀递给她。
眼尾是一段红,但含着满心满眼的笑意。
“你过来,一刀子捅死我。”
“这样,我保证就不缠着你了。”
“来啊”他吼道。
桑渴看着那把锋利的,伴随了他多年的再也熟悉不过的刀子,她先是愣住,紧接着呜咽不肯要,只一个劲儿要推
开他。
金属制的锋利物件泛着冷光,划破肌理的过程压根不用切身体验,锋芒毕露的时候已经能自觉联想起那滋味。
冰冷的、无感过后骤然泛起的尖锐痛感。
那是裴行端小时候再也熟悉不过的滋味儿。
“啊桑渴你捅啊,你一刀弄死我,这样你就解脱了。”
“我也解脱了,这样不好吗”裴行端确实在笑,毫不掩饰的那种笑。
但是那口吻中的苍凉,像是洪涝,一发不可收拾。
“来啊桑渴,对着这捅,很快的,或者顺着这儿轻轻划一刀。”他指着自己的心脏,露出青筋横陈的手腕动脉。
桑渴疯狂摇头,满身抗拒地要逃开他的控制。
“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是个疯子,我不是。”
“我不是,我也不是小婊子”
“裴行端我不是”
裴行端癫狂的神色忽然被定格住了。
她在说什么
“我不是,我不是”
女孩在他的怀里不停扭打,甚至要疯狂踹他。
裴行端盯着她的发旋,刚才野蛮癫狂的动作蓦然停下,他扔掉刀子,一把将桑渴揽进怀里,唇瓣哆嗦,不停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么
小婊子,你这不婊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难不成把这当成嫖资了
那一句一句,都是出自他的嘴巴。
贱么裴行端你贱不贱。
桑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一瞬间又想用牙咬他的肩膀,但是上次把他咬出血的胆寒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哆嗦着看向一边神色僵硬的柏明宇,眼神能剜心
“救我,同学。”
“救救我”
裴行端整个人已经麻了,近乎哀恸地抱着桑渴哽咽“你要玩死我。”
“桑渴,你要玩死我啊”
是不是小婊子。
其实一年前也有人问过裴行端这样类似的问题。
那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屋里边很空很旷,有床有电视,还有源源不断的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
少年人坐着,一五一十交代他睡不着的原因,他整宿整宿失眠、头疼抓狂的原因。
婊子那人问。
是啊,婊子。他笑着附和。
谁是婊子那人又问。
我妈妈是婊子。他毫不犹豫。
那个人翻阅纸张的动作顿了顿,接着问那,桑渴是吗
他脱口而出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额
这文快收尾了
作者状态很差劲,写写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