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铺着地整整齐齐的衣服全部弄乱,再一件一件扔到地面。
“都好难看。”桑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抱住膝盖,看向他。
“裴行端。”
“还有别的吗。”
她朝他的身后勾看了一眼。
说完,又忽然跟了句“我饿了。”
“裴行端。”
“给我点吃的吧。”
“我想吃甜一点的。”
“烤棉花糖。”
桑渴摸摸肚子,困意又有些席卷。
裴行端急匆匆去翻自己的黑色帆布包,里面还有几块饼干,想先让她垫一下,然后带她去吃。
去吃什么烤棉花糖。
结果桑渴看见了他手里的饼干,愣了一秒,摇头“没有别的了吗”
她模样很乖,抛却那双眼睛,不再满是温柔爱意的眼睛,她整个人其实看起来很乖很乖。
问完,见裴行端沉默着,桑渴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看来是没有别的了。
裴行端见她很失落,哑着声说“桑渴,一会我们出去吃。”
桑渴却胡乱的摇头,疯狂抗拒地摇头,最后双手撑住脑袋,将脸埋进双膝,一声不吭了。
裴行端喉结麻了,开始收拾地上被她糟蹋的衣服。
谁知,没过多久桑渴突然就用脚尖踮地,倾身上去搂住裴行端的腰。
裴行端捡衣服的动作僵住。
“端端,我乖吗。”桑渴有些糊涂了,她喃喃着。
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死死揪住。
“你会不要我吗。”
眼神空洞洞的,不认人,她又犯病了。
意识不甚清明的桑渴,最终选了那条鹅黄色的长裙。
裴行端买的第一条裙子是白色的,他其实也希望她能选那条白色的,结果桑渴选了鹅黄色的这条,其实都一样,裴行端想着。她穿什么都好看。
裴行端倚在电视桌的桌角,想去掏根烟点上,忽然想起桑渴说他身上味道难闻,他摸烟的动作瞬间就停下了。
结果桑渴竟然毫无羞耻之心地直接在床中央脱下裴行端的衬衣,换新裙子。
裴行端就倚在不远处,桑渴刚脱了一半,他抓住桌边的五指死命攥紧,泛出青白,喉结翻滚,目光有些冷硬,紧接着直接就将视线移到别处了。
有些掩饰心虚地闷咳了两声。
裙子很快
就换好,桑渴也变得对裴行端没那么排斥了。
她跑下床,笑着去抓他的手。
“端端。”
“我们一会去哪”
裴行端神情僵了一瞬,逼着自己冷静,缓和下声音。也学那天,在玻璃旋转门前,那个男人摸她头的动作。
“去”
“去吃饭。”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对桑渴温柔一些。
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愣住,蹩脚的演技,苍白的陈词。
他不会哄人亦不会爱人。
哪怕面前是自己爱入骨髓的姑娘,他第一反应也只是想将她拉到自己所在的淤泥里,跟他共沉沦,而不是为她撑起一片世界。
他该死,不是吗。
桑渴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确实该死。
桑渴听见那声,单调的去吃饭,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次,不是天使的夸赞了吗。
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是笑着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桑渴一蹦一跳跟着裴行端下楼,仍是那位风情万种的女店长。
她一见到桑渴,便笑的妩媚,冲桑渴吹了声暧昧的口哨。
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十分热情地对她说
“妹妹。”
“下午好啊。”这声妹妹,能让人的心瞬间酥掉。
老板娘是个女同。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裴行端特别厌恶她对桑渴露出来的眼神,那是野兽对于自己配偶被觊觎本能的警觉。
桑渴还没来得及朝她回一句下午好,就被裴行端强行拉了出去。
她还想掉头,但是来不及,脑袋直接被强行按回去。
老板娘对着两人背影嗤笑,吻了吻指尖上的蝴蝶纹身。
旁边的关二爷身冒红光,气宇轩昂。
她用法语说“dorbien,dodofiette”
乖乖睡吧,亲爱的小姑娘。
这附近都是些野街,出入的人员都比较杂。
裴行端做梦都想被桑渴这么牵着,陪自己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她的手,摸起来冰冰的,很舒服。
正值午后,行人不算多,且天色多变,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上午还是艳阳,下午就滚滚阴云密布了。
裴行端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甜品店,站在门口,结果桑渴又开始闹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