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突然都成了水月镜花,近乎完美的男人是冒充了别人,不知道名字,不知道相貌,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声音。
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唯一真实的是姜睿,却被他无情地带走了。
姜妙闭上眼睛。在茫然和混乱之后,愤怒一点点地在心底积聚、燃烧。
当年陈伯伦特劈腿,脚踩几条船,姜妙也很愤怒。但她怕自己盛怒之下控制不住,会打死陈伯伦特,硬忍着搬家拉黑远离了那个男人。
但这个冒充了严赫少校的狗比男人
姜妙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发誓等找到他,她一定要把他打出屎来
一杯香气腾腾的热巧克力放在了姜妙的面前。
姜妙微怔抬头,入眼的那张英俊面孔让她心中像被刺了一下。
“还好吗”真正的严赫少校轻声问,坐在了她对面,“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热饮。”
“谢谢。”姜妙不知道自己发呆发了多久,她借着端起杯子低头,想掩住表情。
眼泪不争气地掉进了热巧克力里面。
严赫少校看得一清二楚。
姜妙别过头去抹干眼睛,强撑着微笑说“热气熏着眼睛了。”
严赫看了她一会儿,放下手里的咖啡,说“我很抱歉。”
姜妙茫然不解,问“为什么你要道歉”
严赫少校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毕竟,顶着我的脸。”
真正的严赫也是一个在男女事上极有自信的男人,他跟“严赫”真的相似之处太多了。
这道歉让姜妙感到尴尬又难堪。
要说她跟“严赫”之间的事不关脸的事,那是睁着眼说瞎话。可要说她跟“严赫”之间,仅仅是看脸,也绝对是不对。
要知道当初“严赫”住进她的家里,她是铁了心决不跟那个帅男人谈恋爱的。
后来的事,都是脱了缰的野马,谁知道怎么见鬼地就发展到后来那样子了。
他一个间谍好好地完成任务,低调地潜伏不好吗
或者哪怕他用真正的严赫的精子帮她生个孩子,她说不定还会感谢他。她最初最初的本意,本来就是想一个人独占孩子。
那样他也可以干净利落地走人,从此成为她生命里一个过客。她带着孩子,抹抹眼泪,该怎么活怎么活,不好吗
他偏偏
姜妙心中把“严赫”臭骂了一万遍,坚决地拒绝去想当黑西装女人在宣布孩子的亲爹是谁之前那几秒她那窒息般的无力感和之后一颗石头落地的安心感。
她咬咬嘴唇,努力昂起头,说“那不是您的错,您无需为此道歉。”
严赫少校审视着这个女人。
他年轻优秀,一向自视甚高。当初提交了基因优选育儿申请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象过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妈妈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看着姜妙,年轻、漂亮、高智商,从刚才在那个房间里的表现来看,情商也很好。
相比男性,女性通常更感性,更容易情绪激动。在这样的变故之下,她还能努力地保持冷静,令严赫少校十分欣赏。
姜妙博士,是比他当初期望的还更优秀的女性。
严少校心底生出说不出口的憾恨。
如果不是这次任务失败被俘,也许现在就是他和眼前这个聪明漂亮的女人一起生出一个初生评测分数惊人的孩子,而他和她,也一定能成为情侣。
她喜欢他的脸,这一点无需置疑。
“我很遗憾那孩子不是我的。”他沉声说。
看着这张熟悉至极的脸,听着这个自己熟悉至极的嗓音说出这样的话,姜妙知道此情此景作为一个“受害者”,她大约是应该微微垂头掉一两滴难过的眼泪,附和一句“我也是”的。
但姜妙动动嘴唇,无论如何说不出这句话来。
她于是便垂下头去。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孩子。”严赫少校立刻道歉。
姜妙的孩子不管是谁的,现在都被从她身边抢走。她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年轻母亲。这时候跟她提孩子,是在她心口捅刀。
“不会等很久。”严赫少校说,“特种部队出动的速度很快,调动的是当地的部队,抓不抓得着,都很快就能知道。”
姜妙点头“那最好。”
她说完,便低头抿着热巧克力。姿态不仅秀美,还因为刚刚哭过,别有一番楚楚的柔弱感。
但严赫少校注意到了姜妙从刚才起就一直躲避他的视线,一直避免直视他的面孔。
他想到刚才在房间里注意到的那些细节,不由目光幽邃。他垂眸掩住,不动声色地啜了口咖啡。
果然如他所说,士兵们很快进来通知他们回去刚才的房间。
姜妙的心里顿时揪紧。
她看了一眼严赫,严赫也正看向她。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跟在士兵身后,大步朝刚才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气氛很不好。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