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顾燕安素来非常大度喜庆好说话, 暴脾气从出宫建府后便收敛了很多, 可大凡有点儿脑袋的人都知道,皇家的人哪怕再好说话, 也是不能招惹的, 更何况还是丢了太子这样要掉脑袋的大事
见五王爷眼神都变了, 院子里的太子亲卫立即跪下不敢说话,五王爷冷笑一声, 抽出自己亲卫腰间的剑, 刀光掠过,直接抵在那侍卫统领韩斌的脖子上,轻轻用力, 便见血一线“本王的弟弟,曙国的太子, 就这么在你们这群人的看护下给丢了, 现在只是本王知道,若是找了回来,你们也算是将功抵过, 可若是不说话, 闹大了去, 你们这里的所有人, 一个都活不了, 明不明白”
韩斌记得太子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和他说如果被发现了, 大可不必为了他瞒着, 直接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比较好,太子说他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太多人。
可韩斌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太子的亲卫统领,就该为了太子出生入死,他没有家眷没有父母,孑然一身,倘若他的闭嘴能够让殿下更加轻松的离开,他很愿意奉献一切,就当是为报答殿下这些年来为百姓做的事。
“很好,看来小七把你们养得的的确确是忠心耿耿。来人”顾燕安将剑还给自己的亲卫。
他领着来的亲卫们便立即上前行礼“王爷请吩咐。”
“封锁整个庄子,就说庄子里遭了贼,丢了东西,所以现在庄子的保卫工作都有本王负责,太子丢失一事,暂且不要声张,本王如果在外面听见一句半句的,你们就同这些跪着的人同罪”
“是”亲卫领命。
老五顾燕安说完,多看了一眼那个有点陌生却又似乎见过的小子,那小子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南营的人,他似乎见过,想了想,老五伸出两根手指头对那小子勾了勾,说“你,过来。”
被叫过去的小子名叫何吉,算是从小和薄厌凉一块儿在南营长大的兄弟,参与这场逃亡计划之前,何吉就有些感悟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薄厌凉不仅仅是他们的兄弟还是他们鲜卑的王子,是未来的大单于,倘若有一天鲜卑重回草原,何吉无条件相信公子会带领他们统帅整个草原,夺回属于他们的家乡
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这个世界没有谁的人生路是按照计划来的。公子人生的意外就是太子,这份意外造就着公子生命的一半意义,如果失去,何吉他们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空,莫说打回草原了,能不能活着,何吉都很怀疑。
“王爷。”何吉的父亲在南营里官职很高,立下的战功不比东武将军少,但是南营自有一派奖励机制,和曙国是分开的,便没有多么出名。
五王爷在脑海里稍微过了一遍何吉的身份信息,便一边往外间走一边询问说“何吉是吧我见过你,南营的好几场摔跤大赛,你差点儿就能赢了那薄厌凉。”
何吉像很多鲜卑刚成年的少年一样,马尾里面扎着很多小辫子,异域风情极盛,毛发略黄,但眼睛却是黑色的,听见五王爷这样说,他连忙谦虚道“是公子让了我几招。”
“哦你们南营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但是你就这么让你们鲜卑最后一个皇室血脉流落民间难道就不怕你父亲他们责怪”老五一针见血。
何吉为难的说“怕,但不能不做。”
“那你怎么不让薄厌凉一个人走带上我们的太子算怎么回事你这是有意挑拨咱们曙国和你们鲜卑之间的关系啊。是觉得父皇看上去要接受匈奴和亲,所以故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何吉一愣,连忙摇头,说“王爷言重”
“我没言重,我言轻得很呐,本王说了这么多,连个真相都听不到,这不是人微言轻是什么”
何吉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给五王爷单膝跪下行礼道“王爷恕罪。”
“你得说你何罪之有,本王才能酌情恕罪啊。”
顾燕安好说话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花坛的台子上,颓废得抓了抓头发,很不成样子的像个丢了老婆的傻大个,连声音都示弱起来,“本王的弟弟,你应当知道,就他那个小胳膊小腿,出了宫,连搬砖养活他自己都够呛,又身子弱,现在天凉了,平时在宫里,好几十个人伺候着,也总要折腾出点儿什么事儿让人担心,现在好了,跑出去了,天寒地冻的,一旦生病,很不得了我怕他咳死过去,到时候等本王找着他了,瘦巴巴的奄奄一息,你说怎么办再难一点,找到他的时候,薄厌凉根本没有照顾好他,或者丢下他自个儿跑了,怎么办”
五王爷的话,每一句都像是掏心窝子的话。
何吉抿了抿唇,说“这不可能,公子待殿下极好,纵然是只剩下一口饭,公子也应当只会给殿下吃。”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不是他,我更不了解他,在本王看来,那薄厌凉不过是和小七一样,还小着呢,两个孩子罢了,太冲动,太不计后果,我很好说话,只要你帮我找回他们,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不会有人受罚。”
顾燕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走”老五心里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