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十年便仿佛迅速恢复生息的曙国在诡异的寒冷春末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封城。
自京城开始,每人每家但凡没有种植牛痘疫苗的人,没有得到官方大夫签名的种植单子的人,都不允许踏出家门半步,一旦走出来,被捉住便是一两银子的罚款,这等重罚,谁人也承受不起
从京城发散出去的周边大大小小的九个城池更是严防死守,由京城派遣下来的监督使坐镇上方,监督所有与边城有过来忘的人们去接种疫苗,所有的城中医馆接连十天不眠不休跟着从京城来的太医院大夫学习牛痘的痘痂培养与痘粉的制作,全城先有老弱病残进行种痘,随后才是年轻力壮的男人。
与此同时除了江南以外的所有河工苦役全部参与去了一个名叫水泥路的修建当中,有好事者站在城头看去,竟是一日便铺行几千米,灰黑色的地面里夹杂红砖,分为两道,道路上还特意制作了奇怪的细长轨道,不知是何用意,但令人惊奇的是,只出了一两个晴天,那泥浆一样的灰黑色水泥路便彻底坚硬无必甚至很多地方的水泥路旁还制作了奇怪的井字形水泥格子,将山坡困在后面,井字格的中间则种植着很普通的小草,瞧着甚是有种莫名的厉害
水泥之路铺设,进展极快,牛痘疫苗的普及更是一城一城全部宣布种痘完毕
然而随着牛痘的普及,越是远离曙国权力控制中心的地方便越是有些反对的声音冒头。
这些声音不知从何而起,流于市井,因为偶尔也会出现对牛痘过敏之人种植牛痘,这些人死去后,便也一阵阵的造成恐慌,称京中有忠臣之后力反牛痘,结果被镇压,其中说不定当真有些古怪
于是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藏入深山老林去,生怕被害死。
但有些做苦役的河工们却即便环境恶劣,也希望得到一次种植疫苗的机会,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京城苦役被太子赠了牛痘疫苗的故事,认为被太子赠予牛痘,几乎就等于成了太子的人,就一定能够活着回家去,哪怕他们没有国了,也能回家和家人团聚。
就这样,有些地区呈现出奇怪的极端现象,曙国的百姓被强制种植牛痘疫苗,却又极力逃避,宁愿躲进深山也不愿意种痘,好像他的国会害了他一样,战败的俘虏们没有种痘的资格,却拼命干活,企图得到那么一两个机会,想要和曙国的人民一样,拥有牛痘,好像种了痘,他们便也有了归属,不必日日活在恐惧与无望的苦力活中。
又半个月后,以河道为首爆发小范围天花但一经发现,便被早已免疫的人拉去医馆隔离。
倒是富庶之地不少达官贵人富商们突然爆发大规模的天花,蔓延之速度恐怖至极没有力量躲避种植牛痘的百姓们安然无恙,所有自以为有着特权,自以为是的土皇帝却轰然倒塌,然而此时再种植牛痘疫苗为时已晚。
随着天花奇怪的肆虐和选择性的攻击,所有人都意识到,牛痘真的可以预防那吃人命的病这种在前朝,每每爆发,皇帝都要祭祀上天,发罪己诏,达官贵人都要躲到偏僻处,无人能救,神仙不医的灾难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化解了
甚至可以说,除了某些地方有一两例天花病人死亡,某些地方爆发后控制住,基本上半个月天花就消失在了曙国的土地上。
与此同时,水泥路除了更加偏远的深山村落没能抵达,曙国的三百二十个州府,全部覆盖成功而大批战俘苦役和所有的曙国兵丁们在战场上虽然杀了个你死我活,却建造出了同一条路,最后苦役们继续投入去河道的维护修建当中,兵丁们带着他们这两个月来所得的一大笔日结工资,荣归故里。
他们可以乘坐从州到镇县的长板牛车,走在他们用双手一点点铺出来的平整水泥路上,感受那即便雨天也绝不颠簸的平稳,撩开长板牛车的门帘,后面是绵长不绝的无数车马,他们可以确切的感受到一种名为繁荣的东西悄然在他们落后的村县与州府中间联系起来,这一声声马蹄、一声声车轮滚动的声音,便是佐证
与此同时,有模样尖嘴猴腮的蓝衣商人搭乘最新出来的合镖队伍去往了距离边城很近的县城。
合镖队伍由京城巨贾金家组织而成,绕行灾区去往闽南运送瓜果和时兴的女子饰品,由准备从闽南运送当地盛产的荔枝前往京城。
蓝衣商人和其他十几名做生意的朋友一齐装备了货物从水泥路一个城一个城的经过,犹如从蛛网的中央去往边缘,就他们这样浩浩荡荡的大队伍,根本不惧山贼匪徒,一路畅通无阻,除了时不时的每过一城需要更换马匹以外,速度竟是和水路不相上下,而且还没有沉船的风险,沿途还能在每个途径之城做做小生意,简直打开了不少商人的新思路,想要将店开遍全国云云。
蓝衣商人半道脱离队伍,绕行至石头城,越是往石头城走,便越能感受到人烟荒芜,进入石头城前,蓝衣商人在城门口递交了自己的疫苗证书,又报了自家的招牌才得以入内,在石头城住了一晚,找到了从前便常驻的老小客栈,夜里与客栈的老板娘躺一块儿,就有意无意的询问边城的消息。
客栈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