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不出他有没有将父亲的话放在心上“那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信任,属于哪一种呢”
薄颜收拾棋子的手微微一顿,露出一个怀念又落寞的笑容,说“阿瑾啊她和我大概是从前一种过渡到后一种的。”
“她太清楚我的为人了,所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不顾一切听她的话,为她去复国。”
“还有,不要拿你母亲和七公子比,你们之间,和我与你母亲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薄厌凉却说“为什么不一样”
薄颜笑了笑,说“他不是女人,他若是公主,那另当别论。”
关于信任等问题,这对父子两个没能讨论出个结果,因为薄厌凉现在完全不能认同父亲所说的一切,在他看来,他的好友顾小七将父亲所有偏激的对人与人之间感情
的定论都打破了。
父亲曾隐晦的告诉他,大公子倘若持续这样躺下去,十年二十年也不见好转,二公子和三公子还有四公子会反目。
大公子若是在五年之内好起来,那么被推出去当挡箭牌的七公子能够活下来,倘若五年之内也没能好,那么七公子要么狠心杀了大公子,杀了所有哥哥上位,要么就自杀,没有活路。
毕竟自古以来人心都是如此难以捉摸,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
但现在的薄厌凉认为,未来的情况不会那样糟糕,诚然如今的三公子与四公子之间矛盾逐渐浮现,相互之间也格外看不顺眼,有未来撕破脸的趋势,但无论如何,在小七的面前,他们都只是好哥哥而已。
三公子和五公子他们再冲动暴力,为所欲为,私底下也会因为顾世雍的一个决定,不顾一切朝这个新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发出疑问。
顾小七兴许还不知道,他的三哥在得知他可能要做太子的时候,跑去乾清宫发了多大的火,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自己来当那储君,到时候再让给大哥的话,只是此言止步于乾清宫,出了薄颜,和他,没有第五个人知晓。
四公子就更不必说了,顾小七张口闭口都是我四哥哥我四哥哥什么什么的,四公子纵然深沉内敛,心思诡谲,但却总是对顾小七独一份温柔,似乎是因为从小背着顾小七长大,所以看上去是要背到顾小七长大,成亲,变老,也背着
薄厌凉总是记得顾小七当时和自己拉钩打的那个赌,如今看来,自己会输,但他觉得自己输得一点儿也不难过,输的好
他认为只要顾小七不变,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即便大公子永远不会好,就算好了,小七也会好好活着,他很聪明,也有很多人保护他。
我也会保护他。
“他是不是女人,都是一样的,他是我兄弟,我是他兄弟。”说完,薄厌凉发现父亲的表情渐渐消失,他有些紧张的捏着拳头,不愿意继续这样和父亲作对,便转移话题,说,“父亲,我们真的要离开京城,去往边城吗”
薄颜大概也是不想继续和孩子讨论之前的问题,淡淡的回答“怎么你不想去”
薄厌凉摇头“不是,只是觉得现在恐怕不是时候。”
“哪里不是时候乘胜追击,难道不好吗”薄颜平静地和孩子分析,“如今距离开春没有多少时间了,今年边城没有下雪,草原牛羊吃的草也恐怕涨势不好,他们不能靠牛羊生活,势必会在来年进行更加疯狂的抢掠行动,我们不乘早做出反应,不提前做出准备,难不成要等他们将整个边城都洗劫一空再去想对策吗”
“厌凉,动动你的脑子,不要随随便便和其他人一样,安于现状,知足常乐。要永远的不知足,永远的居安思危,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不是让别人反败为胜。”
说道这里,薄颜刚好将棋子全部收入盒中,没有要继续下棋的打算了“还有,你母亲因为你舅舅的死,殉国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匈奴重新
被鲜卑族统领,让如今的匈奴王像你舅舅那样死去,痛苦的死去。”
“我答应过你母亲,一定做到,我做不到,你也必须做到,薄家的所有男丁都必须以此目标活着,并保存鲜卑血统,娶鲜卑将军之女,你的孩子,也必须与鲜卑贵族通婚,你可以反驳我对朋友的看法,改变自己的思维,但是这一点,薄厌凉,我希望你没有改变,你要知道你是为了谁而活”
薄厌凉知道,他为了母亲而活。
就像父亲一样,为了他的阿瑾而活。
“儿子知道。”薄厌凉知道,自己未来若是能够荡平草原,兴许能混个草原王当当,以后就算小七长大了,变了,自己也算是和他势均力敌,所以,又可以互相信任了,不是吗
由于和父亲夜谈太久,错过了回宫的时候,薄厌凉就在父亲的义王府的厢房睡下。
梦中梦见自己长大,也不知具体岁数,只是长大了,顾小七没有变,依旧趴在他四哥哥的背上,说是要玩风筝。
他拿着风筝去,说是要和顾小七一起放,结果顾小七趴在他四哥的背上,告诉他小亲王的风筝更好。
什么小亲王
那个金色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