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莛被老爹那充满威慑力与危险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坐在老爹的臂弯上,就一路被带往车队侧面的营帐中。
帐中没有老娘,但却有男神与等候多时的黄花姑娘。
顾小七看见黄花姐姐有点意外。
男神薄先生长身玉立,见了老爹和他,便是拱手行礼,然后右手示意老爹把他放在帐中红木罗汉床上,说“黄花姑娘尽得神医真传,军中大夫当是没有人能比黄花姑娘更擅长解毒,所以微臣斗胆从大公子那里请来了黄花姑娘。”
顾世雍将怀中娇儿放在罗汉床上,摆了摆手,说“做的好,黄花麻烦你了。”
黄花姑娘是云庐神医唯二跟着车马一路上京的弟子,她方才正在制药,准备将一些草药的汁水磨出来,用以敷在大公子的手臂上,谁知道匆匆忙忙就被一个小兵叫走,说是有要事。
黄花姑娘先前也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单纯的忐忑,与师傅赞叹不已的鬼才薄先生站在一起,更是一头雾水,等看见小七与主公进来,首先想的也是主公有不适,谁知却是小七中毒
黄花连忙让一脸茫然的小七躺下去,然后细细把脉,每一次都能感觉到小七的脉象平稳,不似中毒,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委婉回禀“回主公,薄先生,小七并无大碍,除了略紧张,有些许上火,稍微调理一下,用些清淡的吃食,辅以凉茶,即可。”
顾世雍自进帐便站定在罗汉床前,一步未动,顾宝莛躺在床上,看着眸色深邃的老爹,乖乖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结果却没有成功换来老爹不正经的玩笑,顾世雍像是在看见那张字条后便瞬间切换了帝王模式,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暗藏最汹涌的漩涡,要将一切阻拦他的障碍搅个粉碎
“知道了,黄花,辛苦你了,下去吧,出去后不要和旁人提起这件事。”
黄花姑娘微微欠身,安静离开。
帐中便只剩下军师薄先生与顾世雍、顾宝莛三人。
当然,或许在薄先生与顾世雍的眼里,顾宝莛暂且还算不上一个人,又可能是因为顾宝莛就是事件的中心人物,所以他们的谈话丝毫不避开顾宝莛。
只听薄先生声音冷漠,说“虽然小公子身体现下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但是还是应当问清楚那长宁都给小公子下了什么药才好,以免有后患。此前便了解到那长宁在宫中便常常接触红毛鬼,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用以表演。”
“若是不说,就直接用刑好了,微臣愿意将人提去容城大牢之中,亲自审问,定然问出所有主公想要知道的事情,包括前朝余孽所在。”
顾世雍听了这话,没有作声,依旧是看着顾宝莛,看着这个与他不过才
做了七日父子的孩子。他沉默片刻,抱起不知所措的小七,说“不必了,我亲自去。”
“这”薄先生似是觉得不妥,一来必须考虑安全问题,指不定那长宁口中藏了毒针,乘人不备,直接害了主公可怎么办二来现在主公身份与当初还在打天下的时候已然不一样,这等事情实在不必亲自出马。
可是薄先生却也只是迟疑了一秒,并未将阻拦的话说出口,跟着顾世雍直接到了那绑着长宁的树丛里。
看守长宁的是十名雄赳赳的士兵,见主公到来,齐刷刷单膝跪地。
“行了,你们先离开,方圆百米不可有人。”薄先生十分谨慎,说完,也十分自觉的站到十米之外的地方,这里刚好可以听见主公的需要,也刚好只能模糊听到主公与那长宁的对话。
顾宝莛小朋友与长宁大师只半炷香的时间未见,再看长宁大师,一身乞丐之气尽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假发也早早被人扯掉,露出那顾宝莛更熟悉的光头样子,颓然垂首被捆在树干上,嘴里还塞着一团破布。
长宁大师应当是知道他们来了,却没有抬头。
顾小七坐在老爹怀里,有点儿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要过来,是过来羞辱长宁下毒失败还是作为老爹的工具人谴责长宁的良心
一切都是未知的。
“长宁,现在本公只给你三次机会,你只需要告诉我两个问题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顾小七可以听见老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之下是说到做到的霸气。
长宁先是从嗓子里发出几声笑,但因为嘴里还塞着破布,所以支支吾吾的,听不出他一边笑还一边说了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这几年都给谁下了什么毒第二,告诉我前朝余孽送走的那个痴呆皇帝去了哪里”
顾小七听完,总觉得信息量好大,原来前朝皇帝居然是个傻子吗那他为什么还能当皇帝
且不说这些,老爹要不要先把长宁嘴里的布给要不然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啊。
只不过顾小七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可不敢随随便便管现在的老爹。
果然老爹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从长宁的嘴里听到答案,而是一步步的靠近,目光极冷的看着长宁,淡淡说“你说是不说”
长宁也忽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