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感觉,自己欠了哥哥。
这几天来,他每个晚上都会回忆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和哥哥已经被囚禁了很久了。
大半夜,父亲的脚步声又响起了,那时魔鬼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一步步逼近
房间里有无数摄像头,全方位监控着他们,就算他和哥哥朝夕相对,也无法商量对策逃出去。
就在那几天,父亲表现得很反常,给他们抽了血,还割了一点头皮组织。
他和哥哥心里都明白,有一件很可怕的事,要到来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试图装睡。
“阿乔,阿乔醒醒。”是父亲的声音。
喊的人,是他。
是的,他没有哥哥聪明,也没有哥哥机警。
如果要做那个可怕的实验,父亲肯定喊的人是他,不会是哥哥。
他怕得要死,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他不敢回答,连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听到一个声音,这个石破天惊的声音,照亮了他余生的二十余年,“爸爸,弟弟睡了,我跟你走吧。”
哥哥谢沅,比他大了十分钟。
相比起瘦弱的他,谢沅更加活泼,也更加聪明,从小到大,谢沅都喜欢逗弄他,欺负他。
可真正到了母亲死后,谢沅一夜之间变成了大树,荫蔽着他,保护着他。
两个人都预料到了有这一晚,谢沅比他更明白,可谢沅主动跟着爸爸走了。
临走前,谢沅转过身来,替他掖了掖被角。
哥哥发现了。他当时想的是。
谢沅注视着他故意紧闭的眼睛,他轻轻睁开一个缝,他发现谢乔在笑,那种自己是个大孩子了,要宠溺弟弟的笑容。
“小乔,以后别这么不小心了,好好照顾自己。”谢沅低下头,小小声说道。
说着,谢沅手一提被子,手上的动作被小小身躯遮挡住了,可谢乔还是接住了那个小小的黑色物体。
谢沅走了,谢乔眼睛的余光,眼见他走远,渐渐地,走到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昏暗的灯光,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谢乔揣紧哥哥塞给他的黑家伙,那是个小小的手机,不知道谢沅怎么拿到的,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待过了一会,确定那个男人不会来了,谢乔赶紧将脑袋钻进被子里,颤抖着手打开手机。
过了一会儿,手机的微光亮了起来。
没有信号,欠费。
小小的谢乔燃起的希望,熄灭了下去。
原来绝望是这样一种感觉小谢乔紧紧捏着那个救命的手机,彻夜不能安睡
一天两天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谢乔都快要死了。
他又饿又渴又困,却一点也不敢睡,他怕自己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忽然,那手机的灯光亮了亮,是一个电话,信号不知为何连接上了,这个电话直接打到了警局。
谢乔连困顿都忘了,浑身颤栗起来,
三声之后,那头的人接了电话
那件事成了当年东城轰动一时的大案,警方闯进了这个名声斐然的科学家家里。
那根本不是一个家,而像一个装满了监视装置的囚笼。
他们在地下室救出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男孩昏迷之前,向警方吐露了打开实验室的密码。
科学家顽强抵抗无果下,只好束手就擒。
警方搜索了整个实验室,在打开冰箱的那一刻,有女警当即就吐了,就连身经百战、处事淡定的老警官也下意识别过了脑袋。
这件杀子分尸案正经了全市,警方在冰箱里找到了男孩被冻硬了分成几节的尸体,他的脑袋被开了颅,里面的大脑已经不见了,没人敢去往深了想,这大脑到底去了哪里。
一些无良媒体找到了幸存的弟弟,百般询问这件耸人听闻大案的内幕。
不断的信息轰炸,加深了他的伤口,谢乔由此,性格变得极其孤僻。
幸而警方及时修改了他的档案,将他带到母亲一方的亲戚家生活,令他远离了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在临走之时,他向警方申请回到以前的家里,那里已经被人搜索过了。很多他父亲研究的资料都收归了公有,还有一些仪器并没有被动过。
因为人们认为这些是无用的。
谢乔说要拿一些曾经家里重要的纪念品,出来时,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钢化的小盒子,抱得紧紧的,仿佛他的生命。
“哥哥,你那时候是不是很痛小谢乔孤零零地打字。
疯狂的父亲想要做一个超越时代的人工智能,他杀了自己儿子,将儿子的脑神经与电子设备连接起来。
可惜这位科学家在还没享受到自己的实验成果之前,就已经被擒获了,他并不知晓自己的实验成功与否。
而谢乔知道,因为哥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那台手机连好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