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明月辉发誓,再也不冒着危险去执金吾的院子里找那天之骄子一般的谢奇了。
谢奇当晚喝了很多酒,希望醒来就把那个一边吻着他,一边又给别人递定情信物的女人忘了。
其实想起来,两人做的都不算错。
很多年后,谢如卿想起来,若是两人在那时便断了,就不会有后来的纠葛,痛苦的离别与相见不相识的暗恨了。
但若是重来一遍,就算受再多再大的苦,谢如卿,还是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因在这茫茫人世,遇见她多不易,与她相爱,更是不易。
过了不久的一天下午,乌云密布,空气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翻滚。
明月辉正做完一个花样子,她这几天一直不舒服,浑身酸得厉害。
做了花样子之后,恹恹地靠着木柱子。
渐渐地,这股不适非但没有减轻,明月辉还觉得肚子痛得有点过了
腿部第一次如此酸软,猛然间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汩汩地流下来。
她的脚颤巍巍起了来,回头一看,天旋地转
真是好大一摊血。
正此时,狂风大作,哗啦啦的雨水倾盆而下,正是夏季最为炎热的时候。
明月辉扶着柱子,才勉强稳定住情绪,她鼓起了最大勇气回头瞧去,确实是好大一滩浓血
来了,来了,她要死了。
明月辉心里面想,原来,与死亡亲密接触是这种感觉。
明明应该心慌乱得要死,却内心莫名畅快、激动,真的要来了啊
这样,我就有理由再去看一眼他了。
她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声音,这句话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也震惊了。
为什么死到临头,自己想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呢。
雨下得太大了,她回了屋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体体面面地打扮了一下自己。
她越发地长开了,眉眼间已经有了女人的妩媚,眼睛亮亮的,鼻子又挺,不再是不通世事的小少女了。
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人跟她说,发现她长得好看,是那种娇憨可爱的好看,如同一只雪白如玉的小毛兔,或者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让人忍不住去亲近。
明月辉想,这样的她有没有那么一分半分的配得上那个人呢
她当然知晓他和她的差距,那样深远的云泥之别,是她一辈子都跨不去的鸿沟。
她其实有想过,要是他真的还对她有点兴趣,会不会秉了那边,纳了自己。
他这样的高门大户,大梁的顶级世家,他就算能纳了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怕连普通的妾室也没有份吧
最多是个通房丫鬟。
可那也要建立在,他对她还有点兴趣的基础上啊明月辉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她这么喜欢他,却连一点点他的兴趣都渴求不到。
她现在要死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
明月辉决定去找他,她不清楚都到这个时候了,这股破釜沉舟的心到底是哪里来的。可能只是她不想忘记他,或者,她不想他忘记她。
这雨水斗大地下,明月辉抱了抱手臂,从床底下翻出了一张荷叶,那是谢奇之前送她的,还说要跟她一人打一把。
时间过得太久了,荷叶都枯萎了,边缘泛黄,就像谢奇对她的好感一样。
明月辉眼睛发酸,轻轻把荷叶揽在怀里,亲了亲它的枝干,就像亲吻谢奇的嘴唇一般。
她很怀念那个晚上,那个她无知无畏亲了谢奇的晚上。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一次了。
大雨倾盆,明月辉支着枯萎的荷叶,先去给阿沅提了最后一次饭。
她留了一封信给梓亭,要是她出事了,就代为照顾阿沅。
阿沅正在念书,见她来了,准备迎上去。
她连忙制止了,“别过来。”
阿沅抬起了无辜的头颅,“阿宣,你怎么了。”
明月辉连忙摇头,“无事,今日有急事,这个你拿着。”
她赶紧取出捂得紧紧的饭盒,她浑身都淋湿了,只得这只饭盒没淋湿,“阿沅,今日局子了有花样子的任务,要得挺急的,我就不多待了。”
阿沅一听,很是理解的点点头,“阿宣去吧,别耽误着了。”
阿沅的眼睛好漂亮,就像黑夜中燃着的火焰,明月辉最后看了又看。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明月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抹了抹发沿上的水。
阿沅还是跑了过来,明月辉想要退,没来得及。
他用自己的干袖子,垫着脚,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明月辉的脸,明月辉的脸白嫩得像豆腐西施所做的豆腐。
明月辉怔怔望着他,这个小家伙,也长大了啊。
猝不及防的
他踮起脚尖,轻轻朝她的脸上啄了一口。
明月辉“”
“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