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是你”男人颤着唇道。
“那贱蹄子在这里快抓住这贱蹄子”忽听外面一个粗鲁放肆的声音大吼。
就在那一刻,韵红的脸竟径直从马车边消失, 她被扯了脚, 直直拖了下去。
她是脸贴着地被拖过去的, 那一瞬间, 韵红下意识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可就这么一拖, 衣衫给卷了上去,那大大的肚子再也藏不住了, 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啊”韵红惊叫起来,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被这些人发现了
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好啊,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竟怀了不知是哪个畜生的孽种”有打手敏锐地注意到了韵红的肚子, 尖酸刻薄地叫嚷起来。
哪知他话还没落音,轿辇里的人掀了帘子,一脚正中踹上了打手的心窝子。
男人高高的, 骨架子很大, 撑得起满身华服,人却瘦得厉害。
他一把揽过地上的韵红, 竟把她抱了起来,“这些人,通通押解至京口县府, 给我好好地审”
男人肃然吩咐。
街道上的人又是怕看, 怕冲撞了贵人, 又是好奇,忍不住置了一眼过去。
男人像是怕韵红害羞,一把捂了她的眼睛,抱了进了轿辇,放在了自己大腿上,“没事了,没事了”
他轻声细语安慰她。
韵红喘着气,还处于难以置信之中,美艳苍白的脸庞沾满了泪水,“陈陈大哥”
好久好久了,久到她快要忘了他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和他只是露水情缘,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面了。
有时候她想,她好想他从天而降来救她啊,他是她见过最英武的儿郎,只有他才让她感受到了做那事的快乐。
可转念一想,人家又凭什么来救她呢。
他不过是她的恩客而已她也不过是最低贱卑微的窑姐而已
“别怕别怕没人再伤害你了”陈格拂过她的头顶。
“我我昏迷了整整三个月,一醒来便想着来找你,可那老鸨说你早已归了江南,去找自家父母去了”汉子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我便又遣了人南下去问”
“可那老鸨语焉不详,江南又那样大总是找不着你”
“我就想啊一个月找不到,就找两个月两个月找不到还有一年两年可以找”
韵红眨了眨眼睛,悄然地落了泪。
她这辈子,从未有人这样记挂过她。
“你你怀孕啦”陈格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她的肚子。
这肚子已经很大了,活像五六个月一般。
他俩的那晚到如今还不到四个月,这孩子就就应该不是他的吧陈格一阵黯然。
韵红看遍世事,瞧见陈格那眼神,哪里不知他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才才四个月不到”
陈格抬起头,惊愕地瞧着她。
韵红的耳根羞红了,指了指肚皮,“怕是不止一个”
陈格连忙抱着她,啃了一下她水润的嘴唇,“我的”
韵红羞涩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红红红红”陈格高兴疯了,数不尽的吻落在了韵红发间、脸上、颈边
“老老大”
“老老大”
“老老大啊啊啊啊”在两人忘我的时候,一个士兵撩开了帘子,喊了几声,见两人不理他,遂大声喊了起来。
陈格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士兵被瞪了个机灵,“老大我们抓到个女郎,该怎么处置”
韵红连忙挑开帘子,发现唐梦像只小猫咪一般,被抓住领子提了起来。
四只在空中乱抓,见了韵红,连忙道,“韵红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那样子可爱极了。
“噗嗤。”韵红直接笑出了声。
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照在根根发丝上,沾着的点点汗珠被照耀得晶莹剔透。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了。
韵红第一时间就让陈格带她回到了窑子,她的两个宝贝孩子还在窑子里受苦。
这段时间,老鸨哄骗两个孩子,说是做了多少工,就能把娘亲给救回来。
大宝只有七岁,小宝只得五岁,两个孩子给后院刷盘子洗衣服,小小年纪做得手都烂了。
可两个孩子从不言苦,偷偷藏了馒头,往柴房的缝隙里塞,只盼阿娘能吃顿好的。
韵红回来救他俩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厨房里搭着生火,听到韵红的唤声,连脸都没来得及擦,蹭地就跑了出来。
如同两只小花猫一般,一边一个,紧紧地抱住韵红的大腿。
后来老鸨并着一众大手被押解到了官府,连沈世子也知晓了这件事,下令狠狠地查,这坏心肝子的老鸨到底害过多少失足妇女。
县令审老鸨之时,陈格就端坐在左侧陪审,而韵红与唐梦,隔着屏风,瞧得解气之际。
当晚韵红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