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这姑娘自己醒了,不忍见到女皇再屠戮他人,自己去认的罪。”平楚继续道。
女人不忿,“她又有什么罪不过是女皇倾慕的人,恰好喜欢的是她罢了。”
“爱这个东西,真让人遭罪。”平楚老人感叹,“况且,自首有什么用呢,女皇还是把知情人全部都杀了。”
袁芳尘想象着那流血十里的惨状,倒吸了一口冷气。
“啧啧啧,话说芳尘,这张脸皮可真好看的紧呀,你当真不要,要便宜了这个小妮子”平楚老人最后挣扎。
“我的好师父,我有了你,还缺这世间美貌的容颜我要什么,你不给我呀”女人柔声哄道。
她的声音虽是恐怖,却异常温和可人,让人非但不心生恐惧,还倍感亲切。
明月辉被这声音安抚了,原本波澜起伏的内心,也得到了久违地平静。她想她不用再害怕了,这女人是好人,定不会害了她的。
这般想着,一根金针扎入后颈,明月辉失去了意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过了两个月过去了,明月辉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与这里的人。
这里叫做哀牢山,是宁州境内的一座深山。
哀牢山上,绿野淙淙,萝径蔓蔓,了无人烟。
诺大的山上住了两个人,一个叫做平楚老人,一个叫做袁芳尘。
“明月,吃饭了。”眼前的女人温柔地道,她的声音嘶哑干枯,仿若七旬老妇。
她长了一张干枯蜡黄的脸,四十几岁的模样,脸上长满了黄褐斑。
拥有这样一张丑陋的脸的女人,却长着一双清亮至极的眼睛。当她看向你的时候,你会莫名放下自己所有的戒心,去倾心交付。
明月辉本来在把玩一个小面人,被她这么一叫,兴冲冲地转过身去。
女人拿了个搪瓷碗,敲了敲,“明月,来吃饭,今天是师姐做的油煎山坑鱼哦”
一听到油煎山坑鱼,明月辉一下子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型。
轻轻巧巧放下了手中的小面人,一颠儿一颠儿地就往袁芳尘跑去。
此时的她总是会忘了很多很多事,比如她怎么到这座山的,比如她是谁,她的过去,再比如过去几天袁芳尘教她认的那些字。
她只能努力地勉强记住袁芳尘,记住师父。
袁芳尘是她最温柔最好看的师姐,也是自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
当时明月辉的头上、脖子上都缠绕着厚厚的白纱,是袁芳尘一口米汤一口米汤地喂她,仔仔细细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袁芳尘说,明月辉醒来的那天夜里,明月清辉,拂照山林,那弯下弦月又大又亮。所以她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明月。
明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袁芳尘每天都教她说话,教她认字,给她讲故事,还为她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有烤山猪肉、油泼兰花苗、鸡片白芽、卤水银丝面不过她最最喜欢吃的,就是油煎山坑鱼了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一个字都记不住,还吃”明月辉正笃笃笃地跑过去,不料被一人揪了后颈,直直捻着衣服提了起来。
明月辉也不怕,撒娇地揪住耳朵,一个劲道歉,“师父,师父,你别打我,打我师姐可是要心口疼的。”
从后面揪住她的男人是师父,名叫平楚老人。
师父一头白发,一把拂尘,灰扑扑的道袍就没见他洗过。
不过据师姐说,他每天都有换的,只不过他的每件衣服都一模一样,让人看不出来。
不过师父长得还是蛮好看的,一张清隽的少年面庞,让人误以为只有十七八岁。
其实他的具体岁数,连师姐也说不清。师姐说,在她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师父起,他就长那样。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长那模样。
“坏东西,知道你师姐心口疼还专门戳痛处,遭打”师父眉毛竖了起来。
袁芳尘忙将明月辉揽至身后,”打什么打,她今儿认了整整五个字呢”
“哪五个”平楚老人问。
“平、楚、老、人、傻”明月辉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念出来,念完就开始咯咯咯地笑。
“你个小兔崽子”平楚老人真的撸袖子了,“你别吃饭了,以后都别吃饭了油煎山坑鱼也别吃了,为师一口一个,你就看着为师吃”
说完他还真的抢了袁芳尘手中的搪瓷碗,一夹筷子,一口一块,非常快速地当着明月辉的面,把那一碗油煎山坑鱼,全部吃完了。
明月辉本来以为平楚老人是开玩笑的,结果当她看到他真吃得满嘴油渣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
可怜巴巴地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马上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师父,你找死么”袁芳尘以豹的速度冲上来,熊的力量往平楚老人头上一锤了一锭,“这么大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些什么”
平楚老人被锤懵了。
下一刻,他的眼里,蓄满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