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刘青文是净身出户,只有林满堂给的二十吊钱,每一笔花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秀琴接过单子,上面写着名称及花费。
吹班、礼帖、婚书、聘金、大饼、冰糖冬爪、桔饼、柿粿、福丸、猪脚、面线、糖果、阉鸡两只、母鸭两只、大烛一对、礼香两束、衣服、手环等。
其他都还好,只有聘金一栏是空着的。
因为这二十吊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置办酒席,可以先欠款,等收完礼一块结账。
但是聘金需要亮给村民们看,这块不能省。
刘青文囊中羞涩,可又不想委屈了桂香,就有些不好意思张嘴,吭哧半天,硬着头皮开了口,想借十吊钱。
这边聘礼十吊钱算是普通标准。
自打住进来,这孩子还是头一回向她张口,李秀琴自然不会拒绝,她甚至还好心建议,“要不要多给些等你成完亲,再还我据我所知桂香的压箱银就有一百吊。”
许家老早就给桂香准备了六大件和七小件。六大件分别是妆匣、婚床、闷户橱、樟木箱、红箱子和子孙宝桶。七小件分别是痰盂、红尺、花瓶、铜盘、银带、喜被和红色碗筷。
不说别的,就说喜被,许家就给桂香准备了六铺六盖。
要是男方聘礼太低,会被别人说闲话,认为他是吃软饭的。无论上层还是底层人家都秉持一个原则“低门娶妇,高门嫁女”。
刘青文将来要走科举,要是因为这事被人说闲话,有些得不偿失。
李秀琴自问是为刘青文好,但他低头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合适,这不等同于欺骗吗
“聘礼就是给未来妻子的,如何能要回来”
这孩子竟是连装样都不肯,倒是个实诚性子,李秀琴试探道,“要不然再借一百吊虱子多了不怕痒。我们也不急着还钱。”
就没见过这样上竿子借钱的,刘青文领她的情,但还是不肯接受,“借这三十吊是没办法。但我不能由着自己。我本身就没有钱,又何必装有钱人,别人知道,也只会笑我打肿脸冲胖子,反倒不如坦坦荡荡做人。我也不怕被别人议论。”
好吧,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李秀琴没再说什么。问他喜婆找了吗挑聘礼的人找了吗还有负责看嫁妆的人找了吗喜房那边布置了吗
刘青文还真忘了这些事儿,立刻拿笔记下来,而后眼巴巴看着她,“还有吗”
李秀琴想了想,“还有挑聘礼的箩筐也要找村里人借,多买些红纸到时候用得着。”
刘青文点头记下。
该说的都说完,确实没有错漏,刘青文带着顺祥和顺宁继续去采买。
买完东西,刘青文还要写帖子。
他从刘氏除族,也没了族人,就只能请些朋友。
他既然迁到小庄村,作为本村人,村民们自然也跟着凑趣。
不过即使如此,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张桌子。
村里几个小伙子帮着送帖子。
这事很快传到刘家村。刘氏族长得知此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问二儿子,“你可知晓他办婚礼的钱从何而来”
“听说是林举人给出的。”
刘氏族长扔下毛笔,再也静不下心,又是此人。
之前林满堂借着刘文麟的关系,让李广角当了里正,给他们刘氏添了不少麻烦。
上回又给刘青文撑腰,故意与刘氏作对。这是翅膀硬了
“爹怎么办”二儿子见他爹背着手在屋里转圈圈,就是不开口,也开始急了。
刘氏族长招手,示意二儿子靠过来。如此嘱咐一番。
刘二郎眼睛一亮,拱手应了声是。
腊月二十二是个好日子,难得的好天。
小庄村来了不少年纪轻轻的学子。他们中有不少人来过几次。
看到穿着一身新郎服打扮的刘青文,学子们争相凑趣。
等陶德也来了时,大家看着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县城传的流言,他们也都听说过,不说流言的真假,但听到自己同窗与未婚妻有染,谁心里不膈应,估计根本不想见对方。可谁成想,刘青文好似没事人一样。此时看到两人像没事人一样打招呼,心里都佩服刘青文的好性儿。
刘青文自然也注意到大家的打量,他坦坦荡荡请他们进去。
等将新娘子接过来,宴席就要正式开始时,刘二郎带着几位族人来了。理由是协商还款日期。
“还钱还什么钱”学子们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刘二郎指着刘青文嘲讽,“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已经被咱们刘氏家族除族了。就因为咱爹得知他未婚妻与人有私情,给他退婚,他就恨上咱爹了。”
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颠倒黑白
小庄村的村民们哪里听得下去。不等刘青文有反应,一个个都指着刘二郎的鼻子骂,“你这是拿我们当傻子呢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就说谎。明明是你爹不分青红皂白逼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