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破破烂烂的活动板房房顶,裂缝里悄然露出一只闪露着饥饿的狼眼。
无数的惨剧在这片土地上悄然上演。
这是比任何一部恐怖片,更加可怕的现实。
“”
长时间的力量消耗让黑发少年脸色苍白无比,他的嘴唇颤抖着,跪倒在了大厦的边缘。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这雨势来的也十分急促,从苍穹的顶端开始,稀稀落落冲刷而下。
大雨模糊了地面上的血,甚至将廷达罗斯猎犬的身躯也模糊,将城市的断壁残垣和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愤怒。
滔天的愤怒。
事到如今,宗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处于那位时间与空间之主的掌控之中。祂将一切的玩弄在掌心,现在恐怕还在哪里被取悦般的看着蝼蚁们的挣扎。
无力。
那是面对超出自己想象存在的强大而衍生出来的无力。
最后是绝望。
“不唯有绝望,是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宗衍冷冷的说着,像是说给天地间唯一的听众。
他手中赫然握上了一张没有图案的卡片。
传说中,阿撒托斯是宇宙之主,祂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自然也就能够
扭转这悲剧的一幕。
他将自己拖入深海之中,仿佛被冰冷的无情的庞大的东西掐住喉咙。
他的精神再度穿越万界。
他变成了“祂”。
宇宙之主,盲目痴愚之神。
阿撒托斯。
少年的头发在一瞬间被拉长,黑色的瞳孔转变成空茫的猩红。
祂的身躯从人类应有的姿态变成无可名状的模样。
祂的脸庞已然超越了人类所能够想象到的昳丽,若是有人得以有幸观看这张脸庞,那么他们一定会就此跪下,为祂献上自己的一切。祂身上仅仅披着一袭最简单不过的浅棕色破烂麻袋,却胜过无数珠宝华丽织物堆砌的王袍。
“我是谁”
祂好像说了话,又仿佛什么也没有说。
阿撒托斯的出名在于祂是宇宙之主,也在于祂的蠢。
没错,被冠以“盲目痴愚”的名号,阿撒托斯是没有精神和意识存在的,祂永远沉眠。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捕捉到这一束意识流的时候,所有的外神都被惊动的主要原因。
使用了这张卡后,“宗衍”的人格无疑被压制到了灵魂的最深处。
更因为阿撒托斯的蠢,即使使用成功,祂也就此忘记了自己使用这张人设卡之前,到底要干什么。
到底要干什么呢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一件十分十分重要,重要到似乎灵魂都回荡着声响,提醒宇宙之主不能忘记的程度。
“对了我要”
早在宗衍化身阿撒托斯分身的那一刻,站立在另一个大厦之上的两位邪神都有所感应,下一刻,祂们尽数出现在了这座大厦的顶端。
“我要这一切,恢复到最开始,还未发生的时候。”
阿撒托斯根本就没有看祂们,刚刚拥有意识的盲目痴愚之神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于是祂轻声开口。
这一句话多么深刻,在祂视线接触到脚下斑驳土地的那一刻起,竟然能够穿越人格的限制,出现在宇宙之主空荡荡的识海里。
“您”
奈亚拉托提普正想开口,却生生在在祂的话语里止住。
宇宙之主,无所不能。
这一条时间线仿佛变成一串近乎万花筒似的存在,在他的视线之中展开。
宇宙之主近乎随意的翻看着这一段时间线,顺带看到了仅由这段时间轴里衍生出的无数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是一个十分诡秘的论题,理论上来说,人遭遇某种抉择,每一个不同的抉择都会构成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像江州发生剧变这样的大事件,更是能够从时间轴中衍生出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来。
例如贺远没有选择去清阳中学求助宗衍、宗衍当时选择没有验证自己的猜想而是冲出厕所直接告诉龙组地点在杜家口、又或者司彦当时没能赶到七队的现场、或者廷达罗斯之主拒绝云中君握手言和的青请求
这一切皆有可能,每一个可能都延展出了一个平行世界。
宇宙之主没有去管这些平行世界,祂直接掐断了后续时间轴。
随着时间轴的掐断,所有后续时间线里诞生的平行世界全部都崩塌毁灭。
在祂做这一切的同时,祂们周身的景物飞速后退变换。
被毁坏的大厦在一瞬间内复原,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柏油路恢复到平整状态,折断的路灯重新立起,已经快要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硬生生的被重新拽回了人们头顶。
断裂的肢体重新拼上,断掉的脖颈接好,在战场上的调查员们回到了他们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