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福生痛痛,要呼呼。”
小孩子的脾气总是骄纵的,尤其是江流这样被爹娘宠溺疼爱的孩子, 稍微有点擦痛都能够哭的天崩地裂, 更何况是那么严重的跌撞伤呢。
看自己哭了那么久娘亲都不给反应, 江流难过坏了,原本的号啕大哭改为小声的抽泣, 撅着嘴,摸着疼痛的部位,眼睛噙着眼泪, 无比委屈地看着一旁的娘亲。
“福、福生,你别吓娘啊。”
江苗氏怎么会不熟悉这样的儿子呢,小时候的江流惯会撒娇, 稍微有点磕碰就闹着要呼呼,要亲亲,江苗氏也宠他,有时候只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破皮,她都能够给儿子呼上小半天。
可那也是小时候的儿子了,自从孩子大一点, 有了其他朋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这个娘亲这么亲昵过了。
江苗氏怀疑,或许就是儿子脑袋上的那个伤导致他摔傻了,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这让江苗氏有些无助,她和传统的女人一样,在家从父,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三个儿子分家,她选择了小儿子养老,未来的一切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小儿子摔傻了,她的未来连个依靠也没有了。
还有福生,她的福生将来要怎么办啊,想到这儿,江苗氏忍不住默默流泪。
“福生乖,不疼,咱们不疼了,娘帮你呼呼。”
江苗氏搂着已经当爹的儿子,心里盘算着分家后她手里剩余的银子,卖掉家里那几只鸡足够她凑齐银两带儿子去县里看大夫,或许儿子的摔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大夫给配两副药就能够治好。
现在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相比较江苗氏,白兰的情绪就复杂多了,如果江流真的摔傻了,那么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锐利,窝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江流不由朝她看去,当两人的视线相对时,江流害羞地将脑袋塞到娘亲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将头抬起来,冲着白兰咧嘴笑了笑,然后又将脑袋藏到江苗氏的怀中。
他的行为就跟躲猫猫似的,也有点像是因为不认识白兰,所以有点害羞的举动。
在此之前,白兰对于江流的“摔傻”是抱有疑惑的,毕竟她自己有过重生的经历,下意识的也会怀疑江流这次摔伤后性情大变是不是因为他也有了类似的特殊经历,而前几天她的表现让同样重生的江流意识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故意装疯卖傻想要蒙蔽她。
可白兰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个男人向来唯我独尊,在他眼中她和两个孩子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是可以动辄打骂,丝毫不用放在心上的存在。
如果江流也是重生的,恐怕在他发现她的异常的时候就会毫不留情的斥责辱骂她,而不是忍气吞声靠装傻来糊弄他。
而且刚刚江流的眼神太干净了,就像是四五岁还不懂事的稚童一样,那样的眼神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江流会拥有的。
所以白兰也开始相信,江流真的摔傻了,现在的他和小孩子没有区别。
可江流要是傻了,她该怎么对待这个男人呢
报复
如果是那个和孟寡妇偷情,生下野种的江流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折磨他,报复他,可现在江流装傻了脑袋,变成了小孩性子,对于一个啥也不懂,更没有做过错事的傻子她的报复还有意义吗
白兰并不是一个坏人,所以这一刻她有些心软了。
只是让白兰轻易放过江流,她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她和孩子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的罪,却无法问责罪魁祸首,那她重生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娘,我去给相公熬药汤。”
短时间内白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呆傻的男人,借口熬药离开了房间。
江苗氏随意摆了摆手,也没注意到白兰的异样。
第一步成功了,江流窝在老太太怀里嘤嘤嘤地撒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估计是撞到脑袋了,得了失心疯。”
第二天江苗氏和白兰带着江流去了县里,药馆坐堂的老大夫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又闭眼帮他诊脉,然后定下了江流的病因。
现在的医学科技不发达,小城大夫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根据江流的伤口,以及江苗氏描述的江流的症状给出的答案。
这年头疯傻失忆都被归结为失心疯,这个病说出去不好听也不光彩,原本江苗氏还抱有一点期待,当大夫真的说出这三个字时还是有些受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大夫,咋办呢,还有得治吗我儿子还年轻,他还有媳妇孩子要照顾啊。”
江苗氏直接跪下了,抱着大夫的大腿哭求。
“失心疯不好治啊,我看你条件也不好,还是别浪费银子了,而且这病不好说,以前也有病人磕到脑袋忘记前尘往事,过了几个月几年以后又记起来的。”
他的能力只能帮忙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汤,但他看这家人的衣服还带着补丁,听口音还是附近乡下的,配药汤的银钱对他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