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跟我抢是,我承认那晚我着急了些,可不管怎么样,我只是爱慕他罢了,我爱慕他,难道错了吗”
“你既然一心爱慕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丑事,据我所知,王贵已不是头一个,你你这些年一直没落空,你割腕,不是羞愧自尽,是想太太注意你,对吗”金凤扣住她的手,撕开纱布低声道,“自尽是这样吗若是抱了必死的心,会割得这样浅吗”
春樱将她挥开,“要你管当初你不管我死活,眼睁睁看着我被丢到厨上做粗活,那时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去瞧我我若不笼络那些臭男人,我拿什么买花买粉买衣裳穿你接着去过你的好日子吧,趁着陈氏那贱人怀孕,你就能找着机会爬上他的榻,那姓陈的哄得他娶了她当正房太太,不必说,定然功夫是极好的了,你在房里伺候,可学了不少招式吧”
“啪”
清脆的一掌,打在春樱脸上。因为打得太过用力,她偏过头,半晌没能转回头来。
金凤气得脸色铁青,她怒道“是,我就不该来瞧你,不该叫人救你,更不该在昨晚你被一大群男人围着看的时候上前替你披上衣裳。你自己不要脸,就把别人想的和你一般不巴结男人能怎么样不给官人做小就活不了了吗你自己自甘堕落寡廉鲜耻,别胡乱攀扯别人太太为人正派,爷就爱她正派,你这种贱人,爷看都懒得看一眼你有今日,你活该往日三姨娘活着时你就不安分,三姨娘怀孕,你穿红着绿在爷跟前晃,谁看不出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我这辈子,宁嫁个与我一样的仆役,也不会去妄想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告诉你,曲春樱你这辈子完了,你早就完了”
她转过身几步跨出门外。一抬眼,见柔儿立在窗下,她慌忙上前,扶住柔儿,“太太,您怎么来了”
屋里春樱听见动静,飞快从屋里扑出来。
她在门槛上跌倒,摔在地上仰起脖子癫狂地道“太太,太太金凤不是好东西,早年三姨娘临终,把她许给官人,她心里惦记官人的,您不信,去她房里搜。她藏起过一条帕子,上头写着官人的晋字。她心里有鬼,您别信她,她心里有鬼,时时刻刻惦记着您的丈夫呢”
柔儿突然觉着一阵恶心,不知是因着一时气急,还是因着有孕。她以袖掩唇,难受得眼里直泛泪。她摆摆手,说“金凤咱们走。”
春樱还在后头,想冲上来,“太太,奴婢还知道好些事儿,好些那些人瞒着您的事儿,您放了奴婢,奴婢全告诉您啊,太太”
回到上院,杏枝上了茶。柔儿呷了一口茶水,觉着那股恶心的劲冲下去不少。
金凤在她面前跪下去,“太太,金凤该死,金凤有事瞒了您。”
柔儿沉默着。屋里只有他们主仆几个,赵晋这会儿去了外院。
金凤叩了响头,“太太,您信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
“你爱他么”柔儿打断她,垂眸问了这句。
金凤膝行上前,抱住了柔儿的腿,“太太,奴婢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爱我现今有孕,那些太太们都说,我该在屋里摆个人,免得他给外头的人勾了去,就不肯回家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她声音听来平淡,可是她心里什么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身边的人,心里有赵晋,如果金凤是怀着爱慕的心思,对她的忠心是爱屋及乌或是别有所图,那过往的一切都要推翻,要重新审视她和金凤之间的关系。
金凤落泪道“太太,奴婢不敢,也不能 。奴婢年岁大了,不适合伺候您了,求您做主,给奴婢找个人吧。”
柔儿望着她,说“你起来,我不要你跪,你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我是乡下出身,不喜欢被人跪。”
金凤摇头“您不管什么出身,都是金凤的主子。”
“金凤,我会问你,不是我嫉妒或是生气,也不是我非要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信任你的为人。以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打扮,不上妆,不穿鲜亮的衣裳。甚至今早爷在屋里,你不肯掀帘单独进去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避嫌。即便你本就是贴身伺候他的人,因为我在,你就加倍小心,绝不避着我单独跟他在一块儿。”柔儿按住金凤的肩膀,命她起来,“按说,你是早就跟在他身边的人。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介意什么。但你还是照顾我的心情,处处小心,处处仔细。所以我现在问你,是出于真心,如果你想一辈子陪着他,我应该会答应,至少现在、这一刻是可以应的,我可以让你做他的姨娘。”
“不,”金凤答得很痛快,她仰头望着柔儿,道,“奴婢本想藏好,把这件事好好藏着,奴婢不想让您多心,不想让您不高兴,一点都不想。那块帕子,确实有,前些年奴婢太年轻,许多事没有想通。四年前爷问奴婢,愿不愿意替他照顾一个人,说是个会给他生孩子的人,奴婢说愿意,然后当天晚上,就把那块手帕烧给了三姨娘,断了所有的念想。太太,自打开始伺候您,金凤的心里,就只当您是主子。金凤心里没有别的事别的人。您信奴婢,太太,奴婢不想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