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滴在唇边,水亮亮诱人。赵晋伸指替她捻去,在她的注视下,把那根沾过她唇的指头点在唇间,抿了一口。
她霎时羞得不行,这是在外头,有这么多人在呢。虽知道不一定会有人注意他们的动作,可这种隐秘又亲热的举动,实在太叫人心惊,也太令人悸动了吧
她心脏砰砰乱跳,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不远处长寿正盯视着二人,他不大懂大人之间的感情,只觉得赵晋无耻得可以。他心里不屑,轻嗤一声不再看了。
“阿柔,赵爷”
一把欣喜的声音闯进来,引得柔儿慌忙看过去。
孔绣娘挣开林顺的手,快步朝他们走过来,“真是你们刚才瞧见旁边停了两辆马车,就像你们的家的车,我还不敢确定,怕瞧错了。你们怎么会上街来”
柔儿起身迎着她,笑道“官人饿了,我陪他来吃馄饨,你们这是逛完了,要走了吗”
孔绣娘笑道“巧了,我们也是来吃馄饨的,要不一起”
撞上了,总不好装不认识
柔儿顿了下,下意识去瞧赵晋,他不喜欢林顺,很忌讳她跟林顺那点过去,不知他介不介意
却听赵晋笑了笑,“请。”
柔儿松了口气,福喜上前来帮忙多填了两只板凳,林顺在摊主那边要了两碗馄饨一碟花生,想到柔儿在,又多要了一盘糖渍蚕豆。
食物端上来,林顺无声地把蚕豆推到柔儿面前。孔绣娘拍了拍林顺的胳膊,笑道“还是你了解阿柔,知道她喜欢吃甜的。”
一语毕,桌上的气氛登时僵了。
林顺有点着急,想解释,他怕赵晋误会,更怕孔绣娘误会。柔儿也有点尴尬,她跟林顺的事孔绣娘也知道,若是对方介意
赵晋沉默着,在三人的注视下,用筷子把那碟蚕豆挑到自己面前。孔绣娘咬了咬牙,以为他要发脾气将盘子掀了。
赵晋夹起一粒豆子,放在柔儿空了的米酒碗里,“吃吧。”
孔绣娘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咳了两嗓子。白担心了。
林顺后知后觉,觉着自己适才行事不妥,他将碗里的馄饨拨出两个,填到孔绣娘的碗里,“阿依,你也多吃点,天儿冷,又走了这么远,累坏了吧”
他甚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孔绣娘都习惯他的沉默了,两人在外头逛着的时候,几乎都是她在说,他偶尔应付一两句,并不会主动找话题。他关心她是默默的,就连亲热也
孔绣娘想到刚才在那个很僻静的巷子里,她正兴奋的说着话,他突然转身,把她推在墙上堵住她的唇
她脸颊霎时红了,以吃馄饨的动作掩饰着慌乱,生怕自己的小心思给人看出来。
柔儿的手在桌底,轻轻挠了下赵晋的膝盖。
他横目过来,朝她抛个冷眼。她不肯退缩,掌心在他膝头轻轻抚了抚。
这算什么因他容许她跟旧情人一块儿吃饭,给他的安慰吗
赵晋扣住她的手,捏了两下,却始终不肯给她个安抚的笑。
四人在摊前作别,等孔绣娘和林顺走了,他便不理会柔儿,径直朝城隍庙东边的街上走。
她跺了跺脚,在后追上来,抓住他的袖子轻轻摇晃,讨好地笑着道“这位俏郎君,您一个人吗要不要我陪你同行,说说话呀”
赵晋横她一眼,把袖子抽回来,“不必了,小生已有家室,对外头的妖女,没甚兴趣。”
柔儿回身见行人甚少,风雪颇大,也没谁注意自己,她大着胆子挽住他的手臂,倚着他道“郎君,风寒雪冷,您孤身一人,难免幽寂,叫小女陪陪您,您别这么冷漠,急着拒绝嘛。”
到底胆色不够,一句话说完,立即跳开半尺,生怕自己适才大胆的举动被人瞧了去。
他们身后,牵马缓步而行的长寿别开目光,心道“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柔儿不知行迹已露,快步追逐着赵晋的步子。
路面结了冰,尤为湿滑,她忽然脚底一软,低呼一声,整个人朝前跌倒。
“爷”她想抓住他袖子,他比她更快一步,回身结结实实将她抱个满怀。
柔儿整个人,就这么在街心扑入男人怀里,她刚从跌倒的险境中解脱,不等放下心来,立即又被另一种紧张心悸控制。
心跳得厉害,虽面前这个是她的丈夫,虽两人已经这么亲密这么熟悉,可她还是难免紧张,难免羞涩。
福喜等人不知就里,暗自别过头不敢多瞧。他们着实没想到,自家太太瞧上去怯懦,原来竟也这么大胆的,当街就跟爷这么抱着
有几个行人诧异地瞧过来,柔儿慌忙推开赵晋,他怕她又滑倒,扯住她的袖子搀着她,还打趣道“这么着急投怀送抱,那小生不若从了你吧。”
他凑近些,俯下身将唇贴在她耳畔,“既是你主动求爱,可得负责到底,今个儿晚上”
飞雪漫天,迷了人眼。她鬓上染了霜色,衣襟上落了一层轻雪。
雪片像羽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