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声,“我有点不舒服,别过了病气给你,秀秀,你坐会儿,我去瞧瞧孩子。”
她顺势站起身,跟着金凤一道去了里间。
秀秀撇撇嘴,靠在椅背上紧抱着手炉,柔儿一转头,就发觉她坐在那睡着了。
大船行进速度很快,水浪一的拂来又荡开,浪花拍打在船身,船很大很稳,摇晃的并不厉害。秀秀睡的很安稳,难得没恶心欲吐。柔儿把安安哄睡了,走出舱来立在船边吹了一会儿风。
她其实也有点晕,从小到大没坐过这么久的船。但她能挺住,也没有晕吐,立在船边吹吹风,觉得舒服许多。
有一束视线落在她背上。
从赵晋的角度望去,能瞧见女人的整个背影。
她立在夕阳的金芒下,穿着牙色镶蓝线绣花小袄,素淡的蓝色百褶裙,普普通通的打扮,能瞧出腰很细,人很瘦。
掩在衣下的肌肤,他尽数触过,这世上唯有他知晓,那触感是如何滑腻。
陆晨顺着他目光也打量柔儿,瞧这么个背影,头发还挺好看,丰茂黑亮,腰是细,可就剩腰细这点优点了,且还嫁过人。陆晨觉得赵晋的审美正在朝着可怕的方向下延。
他瞧赵晋专注地凝视着那妇人的背影,没心情打趣,倒感到有些恶寒。赵晋可是个恶霸,他要是瞧上谁的媳妇儿,定然要用下作手段抢来,这小娘子的相公只怕要惨。
赵晋回过神,就见陆晨一脸惋惜的摇着头,“怎么”
他问了句。
陆晨吓了一跳,“啊没、没什么。对了,船这就靠岸了,今儿咱们是下船,还是把人放下了接着走”
赵晋道“我随他们下船,你在船上等,别乱跑,迟了我可不等你。”
陆晨苦着脸道“您也太不讲理了,只准你放火,不许我点灯”
赵晋冷笑“你点什么灯你爹可说了,叫我看紧你,才闯了大祸躲出来,你是避难来的,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的。”
他说完就站起身,陆晨要跟着起来,被他按住,“你坐着,别出来。”
他怕陆晨坏他的事儿。
他在里头躲了一个半时辰了,是时候“谈完生意”,在甲板上“不期而遇”了。
远远的,甲板上坐着的众人瞧见一个身穿玄色锦袍,束麒麟金带的男人步下楼梯。
他气场太强,模样也太耀眼,很难不被注意到。
孔哲也瞧见了此人,在他的注视下,赵晋凑近陈柔,抿了抿唇,轻声道“这么巧。”
柔儿下意识回过头,水浪声没过了说话声,她刚才没听清这把嗓音,直到转头瞧见他,她刹那颤了颤心神,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答道“真巧。”
能不巧吗他特意回码头接她上船,排场闹的那么大,多少人都看见了。
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赵晋当着外人,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于是他寻了个比较稳妥自然的借口,“我正要去瞧安安,一起么”
柔儿摇头,“不了,多谢您相助,不耽搁您了。”她说完,敛裙行了半礼,先行离去。
赵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冰凉的风裹着水点扑到船上,甲板上是潮湿的,连足尖玄色金纹的云头也湿了一点儿,他心里有抹无法宣泄的烦躁,忍耐得太久,连他都快不认得自己了。
他自嘲地笑笑,踱开步子,去了安安的舱室。
孔哲将两人说话时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这个陈姐姐不简单。他直觉柔儿定有一些令人惊奇的过去,但他自不会问,别人的事他没兴趣,他眼前也顾不上。那碗药彻底凉透了,他翻手把药水洒进了江中。
船靠岸,众人一哄下了船,福喜含笑挥送众人,没收船钱,又替赵晋博了些美名。
柔儿有点舍不得安安,安安也抓着她不肯放手,金凤道“即都是去京城,不若”
“安安,你乖,娘要去办正事,不可以任性。”柔儿没接话,只顾着安抚小家伙。
她把孩子递给金凤,谢过了福喜等人,朝赵晋点点头,转身就走。
安安在后喊她,她也忍不住要落泪,加快了步子,迎着风走下船。
秀秀在等她,挽着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去住店。赵晋望着她的背影,倒有些佩服。这女人狠得下心肠,对自己能,对别人也能,包括孩子。
柔儿在客栈安顿好,秀秀下楼去找孔哲。
想到这一路他对自己的忍耐,秀秀也不是一点感受都没有的,她垂着头道“行了阿哲,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这个人缺点很多,脾气也不好,在船上又冷又晕,实在是不舒服”她越说越委屈,眼圈红了,泪珠子直往下落。
孔哲心中不忍,无奈地掏出手帕,“秀秀你别哭,我没生气。真没生气。我就是怪自己,没本事,让你跟着受苦。”
秀秀摇头“是我自己要来京城,是我自己要坐船,我还怪你,是我不好。”
见心上人哭的这样可怜,孔哲心都快碎了,他用帕子给她拭泪,手绢沾上她滑嫩的脸,指尖也不小心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