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却一点都不想她受伤害。哪怕有人背着她骂了她一句也不行。
柔儿叹了声,穿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去往下一个码头。
船行六七日,路程走过了大半。若是白天靠岸,有时柔儿会去当地的布行看看,也会注意各处人的衣装。她一路都与那两人同行,这几天已经混熟了,秀秀甚至会挤来她房里,要跟她一起睡。
一个大姑娘住在大通铺,显然不合适,秀秀又娇气,受不了味道,受不了噪音,常常因为这些不如意跟孔哲置气。孔哲很无奈,他实在没什么钱,他不辞而别本就是大不孝,如何还能偷拿走家里的钱
柔儿已从孔哲的姓名中猜知他是谁,但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来历,所以她没说破,默默的帮他们做一些小忙,匀出房间干粮给姑娘用。
第九日,眼看就到京城了,一大早河堤上就挤满了要坐船的人,大伙儿望着结了冰的河面都怔住了,船老大吆喝道“都回吧,河面结冰,船走不了了”
大伙儿挤成一团,都是要赶路的人,心急得不行,哀求船老大再等一阵,瞧太阳出来了冰也许就化了。
船老大冷笑道“京城二月倒春寒,你以为是说笑的今儿铁定走不了,您诸位啊,别在这耽搁时间了,赶紧回去,该睡觉睡觉,该溜达溜达。要是实在急,您坐马车赶路吧。”
他说完,一掀帘子进了船舱。
秀秀气的跺脚,“怎么这么不顺,不是遇着这个事就是遇着那个事。”她把气都撒到孔哲身上,“都怪你,非坐什么船”
孔哲自不会说“是你非要坐船”这种话,他不住低哄,“别生气啦,今儿就当休息一天,你每日坐船吐的厉害,怪难受的,咱们找家店,你躺会儿,或是想到处走走么,我陪着你去。”
秀秀白他一眼,“躺会躺大通铺吗跟野男人睡一个屋子,你倒是真在意我的名节。”
孔哲被她堵得说不出话。穷苦人其实讲究不了那么多,大通铺是个敞间,男女都有,但会用帘子隔起来,大伙儿也都是和衣靠着墙歇一歇。他知道委屈她了,可他实在是没钱。幸好还有那位陈姐姐,肯把自己的单间分给秀秀一块住。
孔哲把人托付给陈柔,自己揣着褡裢上了街,等他回来时,给秀秀带了几块热腾腾的糯米卷,“你不是嘴里没滋味吗他们说这个香甜可口,你尝尝。”
秀秀狐疑打量他,“你哪来的钱”
孔哲挠挠头,说你别管了。秀秀夺过他褡裢翻了翻,笑道“你把书卖了”
孔哲说嗯,“这样委屈你,我、我过意不去”
俩人说着甜言蜜语,柔儿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她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决定去街上看看。
外头虽冷,可行人还是不少。她行经几个布行,瞧了当地时兴的布料,准备找个绣坊瞧瞧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一辆车旁跟着的小厮有点像福喜。
再去看的时候,那车那人都不见了,柔儿心道自己莫不是眼花。
第二日再去码头,湖面上冰化得差不多了,但前一日积攒下来的人加上今天要乘船的人,需求倍增,码头上的船不够,柔儿和孔哲护着秀秀,没敢跟那伙不要命的人挤,船装满了,他们落后了一步。
另有许多没挤上船的人,闹着找船老大理论。
码头上有不少维持秩序的官兵,看见这边乱成一团,就过来驱逐那些没能上船的人,眼睁睁瞧着船开远了,民情激愤,连官兵也压不住。
秀秀急的直跺脚,她说“今儿要是再耽搁,我就跳江里头算了”
孔哲也着急,他知道秀秀想快点去京城,他也挤上前,追问今天旁的船期,奈何在争执的人太多,他的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
那船老大说话不太好听,冷笑着道“天意如此,你们自个儿挤不上,怪谁今儿就这几艘船,您们非要走,也行,自个儿游过去,或是蹚水,或是狗刨,没人拦你们。”
秀秀气的往前冲,“你们这些吃闲饭不管事的混账,我们交了定钱,凭什么不让我们上船。”
那船老大轻蔑地瞥她一眼,正要说话,忽闻一个声音挤过来,“姑娘陈姑娘”
这声音太熟悉了,柔儿一抬头,见前方一座巨大的画船正朝他们驶过来。
福喜站在甲板上挥手,大声喊着陈柔的名字,“陈姑娘爷知道您没坐上船,特叫船夫驶回来接您啦天儿冷,您快过来烤烤火”
伴着他的话语,大船破开江面,惊起无数水花。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那画船仿佛行在平地上,飞快就到了岸边,几个官兵上前,不知跟福喜说了几句什么,跟着船梯放下来,福喜跳下,上前躬身打了个千儿,“陈姑娘,您请。”
刚才闹吵吵的岸上,此时一点声息都没有,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陈柔射来。
秀秀望着那船,又瞧了瞧柔儿,她惊得张大了嘴。
不会吧
这位姐姐虽然能住单间,可是打扮朴素,连点首饰都没戴,吃的也不怎样,还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