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凑上前围着她打量一圈,“哎哟,真俊呐,还真是个标志的。好妹子,走吧,以后就跟着哥,吃香喝辣的去。”
他伸出大手,就要来抓卢氏,但见银光一闪,卢氏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根簪子,直向他两眼之间刺来。
汉子大骂一句,一挥手把卢氏连簪子带人,都打翻在地。
她脸颊贴在冰凉的石阶上,咬着唇,闭上眼,摸过侧旁的簪子,就欲朝自己颈中刺去。
她清傲高洁,宁可死,也不愿受辱。
当年若非父母临终告诫,并逼她发誓,再有兄长牵连,她本连赵晋也不会嫁。
那汉子一脚踢翻她手里的东西,将她手掌踩在脚下,“想死先给老子当了压寨夫人,等老子享够了艳福再死不迟来呀,给我把这小娘们儿并这院儿里所有姑娘都给我绑了咱们回山寨,今晚就洞房哈哈哈哈哈。”
笑声远远传开,火光冲天,惊了无数人的美梦。
消息传到青山楼时,赵晋正在饮酒。
许久不曾出去应酬,连酒都有点喝不惯了,的酒水呛入喉腔,引得他连连咳嗽。福喜进来将卢氏一事禀了,赵晋尚未说话,就听外头一阵齐刷刷的步声。
这样整齐有力的步子,绝不是乌合之众。
福喜神色一紧,下意识要挡在赵晋身前。
赵晋按住他肩,低声道“从后窗跳出去,你走。”
福喜神色挣扎,他知道,爷把家眷都托付给他了,可叫他眼睁睁瞧着爷被人拘捕身陷囹圄,他怎么做得到
步声从楼梯传上来,越来越近。
赵晋抓住福喜两臂,将他拎起扔向后窗。
“爷”
门被踢开,福喜耳畔擦着劲风,跌落在后巷的石板道上。
赵晋坐在桌前,替自己斟了一杯竹叶青,扬眉朝来人笑笑,“什么风把关大人吹到鄙号来了大人来得正巧,坐,一块儿喝两杯”
关炳琛阴沉沉地笑了下,“赵晋,甲子科进士里头,可就属你最不争气了,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大好前程在手,不是连翟公爷家的郡主都想嫁你若你走正道,说不准,咱俩现在还是同僚。你瞧瞧你现在混的,连你那些个狐朋狗友都不肯保你,把你做的事儿,可都供出来了。”
赵晋仰头饮尽了杯中酒,替自己又满上一杯。“大人说的是,若当年赵晋肯识抬举,说不定,这会子做了仪宾,也算是个皇亲国戚。嗳,这不都是命吗大人您,注定步步高升,前途无量,而我呢,也注定只能做个闲人,有花不完的钱,乐呵乐呵罢了。”
关炳琛沉下脸,“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有命挣钱花我告诉你,你完了镇远侯都下大狱了,你以为,谁能保得住你如今证据确凿,你私下支援叛军,勾连乱党;贿赂官员,垄断商市;利用明月楼遮掩,替你主子攒金库招募私兵,用心不良、意图谋反,一件一件,等到了牢里头,在行刑架上,慢慢儿说罢”
话落,关炳琛回过头来,拍拍手掌,命属下进来,“请吧,赵大官人。你们两个,手上轻点儿,赵大官人养尊处优,过惯了好日子,可经不得你们那蛮劲儿。”
这话是笑着说的,可里头阴恻恻的气息,叫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那两个衙差显然很会听话音儿,一面答应着,一面笑嘻嘻上前,“赵官人,小人得罪了”
咔地一声脆响,跟着一声惨叫。
赵晋捏着适才说话那衙差的胳膊,笑道“真不好意思,赵某一时失手,用错了劲儿,这位官大哥别急,赵某这就替您把骨头正回来。”
跟着又是一声脆响,那衙差疼得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赵晋摊开手,一脸无辜,“关大人,您们衙门伙食是不是不大行需不需赵某捐些钱粮,周济周济”
关炳琛脸色难看的不行,“还愣着还不给本官把这逆贼赵晋绑了胆敢拒捕,即刻用刑”
夜里电闪雷鸣,风大,将窗子刮得巨响。
柔儿被惊醒,辨认着声音,像是楼下后堂的那扇窗。许是没关严,给风刮开了,窗格拍在墙上,一声一声令人惊心。
她举着烛台缓步朝下走。
楼梯狭窄,底下一片黑暗,她走得很仔细,她的腿那年跳戏楼时伤过,一到阴天下雨还隐隐作痛,以至于后来她走路跑跳都不敢用力太过。
终于摸到楼下,刚把烛台放下,就见一个黑影杵在后堂门口。
两人打个照面,对方没想到会是她,一时怔住,没来得及逃走。
“顺子哥。”
柔儿先开了口。
她回来住了半个来月,林顺一直避免跟她同处一室,不是躲在厨上帮忙烧火打水,就是跑到外头争抢买货卸货的活儿。
她知道林顺肯定心里不自在,她也不太自在。
这家店,是林家和陈家一并开的,她哥是大老板,林顺就是二老板,没道理因为她要回来,就挤兑得人天天躲在角落里头。
林顺听她还唤着旧时的称呼,心里一热,“哎”了声,喊她,“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