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兰歪着脑袋:“为什么哥哥身上硬硬的?”
霍宁珘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嫌她的问题多,还认真回答:“因为哥哥在习武,这样才有力气,才能上阵杀敌。”
陆莳兰恍然大悟,道:“那莳兰以后也习武,像哥哥这样硬硬的,跟哥哥一起去杀敌。”
霍宁珘勾唇笑笑,想了想,伸手捏捏陆莳兰的脸蛋,道:“算了罢,你是女孩子。哥哥还是更喜欢莳兰软一点。”
陆莳兰一听,宁珘哥哥喜欢她软软的,那她还是继续软着吧。便点头:“那也行。”
霍宁珘看看她认真表态的小表情,觉得这可真是个开心果,怪不得他母亲那样喜欢。
“哥哥,莳兰要嘘嘘。”陆莳兰突然又道,她再也忍不住了。
霍宁珘和白绣都是微怔,白绣赶紧将陆莳兰抱过去,正巧一旁不远就是净室,立即带着小女娃娃进去了。陆莳兰出来后就一直红着脸,再也不好意思看霍宁珘,也不好意思看白绣。
霍宁珘主动摸摸她低垂的小脑袋,道:“下次,莳兰不要害羞,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哥哥,也可以告诉白绣,知道吗?”
陆莳兰点点头:“知道了。”
霍宁珘也因此意识到,自己来照顾小女娃,还是有些不方便,道:“白绣,还是你送姑娘回去。我晚些过去看姑娘。”
白绣赶紧答是。
然而这个夜晚,陆莳兰却没有等到霍宁珘。
因为,烽烟突然燃起来。阑声阁收到紧急军令,一群半大的孩子也要跟着大人们备战了。
陆莳兰刚睡下,就被惊醒,她从未听过这样急促的号角声,远远还有战鼓低沉的回响,千军万马奔腾踏地,那种强烈的震动感,让陆莳兰永生难忘。
陆莳兰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容夫人早已习惯这样的阵势,守在她床边,道:“莳兰不用害怕,是蒙古人来攻城了。”
陆莳兰便靠在容夫人怀里,问:“夫人,宁珘哥哥也要去打仗吗?”
容夫人看看陆莳兰,小女孩脸上写满担忧,道:“你哥哥小时候就跟着守城,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国公爷出去打过短途仗了,很有经验的,不用担心。”
然而,容夫人也只是安慰陆莳兰,这样小的儿子出去面对刀林箭雨,又怎能不担心呢。
这一仗打了有二十多天。陆莳兰和其他小孩子的生活没有多大改变,但受到战争氛围的影响,都不似平时玩闹得开心。
尤其是陆莳兰,二十多天没有看到霍宁珘,让她小小的心里总觉缺少什么。
等到蒙古人终于败退,陆莳兰便跟着容夫人,开开心心去前院去找霍宁珘,然而,老国公和世子伯伯都在,却没有看到她的宁珘哥哥。
容夫人问儿子去哪里了,陆莳兰便听到世子低沉的咆哮——“霍宁珘不听招呼,竟追着孛儿勒部落的王子,想要暗杀对方去了,现在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
陆莳兰这才知道,这次攻城的是蒙古的孛儿勒部落。孛儿勒部落人丁兴旺,又极为凶悍。其人上马为兵,下马为民,体强力勇,谙熟弓马,号称战士有十五万之众,实际比霍家麾下要多。
若非靠着老国公的军事伟略,还有这雄关的巍峨,恐怕早已不能抵挡孛儿勒部落的进攻。
孛儿勒部落与霍家算是死仇,霍宁珘最喜欢的小叔,还有他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连颂云,都是死在孛儿勒部人的手里。
因此,霍宁珘心中,一直对孛儿勒部落欲除之而后快。见到孛儿勒部落的王子,就像想要嗜血的狼崽子一样追了出去,喊都喊不回来。
陆莳兰每天都要霍家大门前看看,希望能等到霍宁珘回来。终于,在六天之后,夕阳斜过山屋,霍宁珘终于出现了。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老国公和世子,大家都是面色沉沉。
陆莳兰也不知霍宁珘追出去的结果是什么,但那是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宁珘哥哥。
他的衣袍上沾满着血,连脸颊一侧也有些血,从他的马背上慢慢下来,浑身充满戾气,唯有一双眼睛如常的亮得惊人。
霍宁珘看看容夫人和陆莳兰,没有与她们打招呼,径直进了大门。
陆莳兰知道,宁珘哥哥要被责骂和处罚了,着急得很,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根本无心吃晚餐。
果然,她听说,宁珘哥哥今晚要被罚跪祠堂。
陆莳兰找得到祠堂,到了夜里,趁着容夫人和大人们不注意,她便偷偷下了床,离开屋里,自己忍着害怕,去了祠堂外。当然,陆莳兰不知道在容夫人的授意下,白绣一直偷偷跟着她呢。
她老远就听到世子还在骂她的宁珘哥哥,显然怒气未消。世子最后说:“霍宁珘,你再这样冲动暴躁,就给我在这里关半年再出来!”
还好,世子没一会儿就离开了,祠堂里静悄悄的,门口的那老人也暂时离开。
陆莳兰蹑着足,刚来到祠堂门口,跪在里面的少年就发现了她。霍宁珘转过头,低垂的眼皮轻轻撩起,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