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带着陆莳兰在净室里清洗时,月夭已派人将他床上一片狼藉的褥单换过。
他抱着人从净室出来时, 月夭还有点不敢置信。
七爷居然还真的会伺候人, 而且将陆御史拾掇得妥妥贴贴。就连后面上药, 没有让她帮一点忙。
看了看陆莳兰略显干燥的嘴唇, 霍宁珘又取过下边备好的瓷盏。
迷迷糊糊中, 陆莳兰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喂水。
也不知霍宁珘喂她喝的是什么水,有微微的甜, 清香如花露, 入了喉咙, 令干涩的喉咙舒服多了。
霍宁珘低头看着她紧闭着眼眸, 一张嫣红小嘴却嚅动个不停, 觉得她这个样子着实可爱,唇角轻轻勾了勾。
月夭看了看这位对陆御史爱不释手的主子, 从床上下来后, 霍宁珘几乎就没有将人放下来过,她心里已有些明白。
霍宁珘给陆莳兰喂完水,将她放到床上, 对月夭道“我要去前面一趟, 你照顾好她,哪里也别去。”
月夭便道“是。”
他特地交代“若她突然醒了,不能让她走。”
月夭立即明白,霍宁珘是担心陆莳兰完全清醒后, 无法接受,做出什么傻事。忙道“是, 七爷。”
霍宁珘离开后,月夭来到陆莳兰身边,看看已然熟睡的女子。
看惯了陆莳兰规规整整的男儿装扮,她还是第一次见陆莳兰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对方身上又被七爷穿上了水红色的中衣,睡态婉婉,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是个姑娘了。
月夭也知陆莳兰遭了罪。七爷那身形力量,就算尽量温柔,男子在那种事情上头,正是兴奋的时候,又能柔缓到哪里去,难免叫陆御史这柔弱的身子骨难以承受,累得人事不省。
前院里,霍牧恩知道得等儿子一阵,可没想到的是,居然让他等了这样久。几次想摔了杯盏走人,到底不想父子之情无法转圜,生生压制住。
他最终还坚持下来,没有走。只是偶尔闷声斥道“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胡闹。”
终于等到霍宁珘来了前院,霍牧恩看看他,他这儿子穿着身玄黑绣飞鹿暗纹的箭袖衫,若只看仪表,霍宁珘的不羁倒是没有形于外,反而是清清冷冷,跟那天上月似的,岂料竟白日宣淫,变得这般贪恋女色。
又想想,这孩子终究是年轻,血气方刚,在京中又不似从前在战场可以发泄他比常人充沛的精力,也不足为奇。
他最钟爱和寄予厚望的儿子虽是霍宁珩,但是,毕竟霍宁珘被家中女人当成宝,无论是霍老夫人,还是他的妻子,都是最偏疼这个小儿子。他也不能与他的关系过于僵。
霍牧恩便不再发怒,只是淡讽了两句“都有力气弄女人了,你还需要休养叫你到国公府一趟,你的理由倒是多得很。”
霍牧恩又道“也不怕你那伤口崩开”
霍宁珘心下暗嗤,伤口是崩开一些,不过与得偿所愿,得到陆莳兰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他今日心情极好,便不想跟肃国公计较太多。
应当说,他对霍家这些家人,向来计较得少。
霍宁珘生性潇洒,对许多世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其实看得颇淡。但那是从前,现在,是他的,他半分不会再交出去。
他坐到一旁椅子上,倒是没有像肃国公那般板着脸,反是比较淡然,道“过来有事”
霍牧恩微微一愣,他这小儿子还能这般平静地与自己说话。受了鞭笞,又让他去蜀中。他居然安安静静全接受了
可能因为霍宁珘太平静,霍牧恩反而有些担心起来,担心他是暗地里有所谋划。
他便道“要离京了,你不进宫,也不去国公府道别,就这么走了成何体统”
萧冲邺还提出为霍宁珘设宴送别,都被其以身体不适拒绝。
霍宁珘道“祖母那边,就不去徒惹她伤心了。”至于宫里,绝口不提。
霍牧恩又道“去了蜀中,一切皆要靠你自己。那边势力驳杂,你也不要一过去便树敌众多。”
霍宁珘一句话也不回应,令说教的霍牧恩难免尴尬起来。
他想了想,也是,连京城这样深的水,霍宁珘都能迅速立足,掌控局势,何况是蜀中。
便又道“你哥哥冒犯了恪淑长公主,不管怎么说,也得将其娶回霍家。你哥成亲了,按着序齿你便也该成亲。我此次,与你母亲合计,给你挑”
霍宁珘看看霍牧恩,打断了他,直言道“我的兵权,你要就罢了。连我找什么女人还要管,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霍牧恩顿时被他大逆不道的话,气得险些晕过去。
他也看出霍宁珘对他的不欢迎了,想了想,索性起身离开。他跟这个儿子,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见霍牧恩等这样久,却这么一会儿就走。王奚也摇摇头,国公从来与七爷都不曾交心。父子隔阂怕是永远也不会消除。
陆莳兰醒来时,已是晚上。
她立即就察觉到身体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