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这个秘密是叫他知道,还是叫谢遇非知道,对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谢遇非。
择日不如撞日,总归也是要摊牌说一说的。
他看看水中的那一团白,又看了眼陆莳兰胸前挺俏的起伏,便问“你这带子洗干净了”
陆莳兰脑中嗡嗡作响,一颗心也沉下去,答“洗干净了。”
霍宁珘就将那一条带子从水中捞起,随意拧了拧,又将那绸带挂到窗边的雕花落地衣架上。
他的力气,与陆莳兰简直是天差地别。她觉得,这白绸带应该会比她自己拧的干得快很多。
而这下,陆莳兰也不用再猜疑,霍宁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只是对方的反应并没有半点惊讶。若是刚知道她的身份,绝不应该是这样。那就是说霍宁珘早就知道了。
霍宁珘挂好绸带,没有再走回来,修长的身形就靠在那紧闭的支摘窗边,朝她看来。
陆莳兰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似凝结,脸上却烫得慌。
身份暴露了是一回事,但她身上,既没有穿女子的肚兜,也没有她平时束胸的带子,更没有中衣,只有一件外袍,空荡荡的,姣好的女性线条难免被勾勒得清晰。
她不敢抬头去看霍宁珘的视线落在哪里,只能侧过身,尽量避开他放肆不明的目光。
陆莳兰觉得自己就像等待被宣判似的备受煎熬,她想了想先道“首辅,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霍宁珘便答“这件事,我的确有话要问你。但不是在这里。”
陆莳兰明白了,霍宁珘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便听他又道“一会儿参加完百日宴,你跟我走。”
霍宁珘看似悠闲倚窗,身上那倾压般的气势却令人无法拒绝,陆莳兰看了看对方那张俊美得曜曜摄人,却神色骄慢的脸,便答“好。首辅可以先出去好吗”
霍宁珘看了看陆莳兰紧紧抠着浴桶边缘的莹白手指,又想到门外那个听墙角的,道“好。”
他果真径直走了出去,从外带上门。
看到首辅再次出现时,谢遇非总算松了口气。
里面一直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他也只偷听到几句莫名的对话。谢遇非心里实在好奇,便跟在霍宁珘身边,问“七爷,方才槿若在里面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
霍宁珘瞥他一眼“她脚滑了一下,无事。”又说“你先去前边招呼客人罢,我在这里等她就行。”
“哦。啊”谢遇非脚下踌躇,不愿走,想了想,大声道“七爷就是我最重要的客人七爷在这儿,旁的人我谁也不想招呼”
霍宁珘冷眼看看这块狗皮膏,沉默收回视线。
陆莳兰终于从净室出来时,谢遇非赶紧去了她身边,看着她的脚,见她走路正常,表情也没有痛苦之色,便没有多问。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又回到席间。
霍宁珩看看三人,霍宁珘消失的时间,与陆莳兰消失的时间差不多。他沉默片刻,终是什么也没有问。
众人见到霍宁珘,想攀附的自然不在少数,他很快被两个人围住,陆莳兰心里稍微一松。然而,一想到宴后必须要给霍宁珘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说法,她的心又紧了起来。
她不知道,霍宁珘究竟会对她说什么。
谢遇非这时低声对她道“槿若你怎么了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果然,净室中还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陆莳兰忙道“没什么,谢三哥。”
“走走。”谢遇非便说“我们一起去给四爷敬杯茶。”
陆莳兰笑了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