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若星甩开扫帚。她摘下耳边的玫瑰花,松开一根手指,谭千澈以为她要把花扔了,他站在她的身边接花,她踮起脚尖就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很勇敢,也很轻柔,满院的竹叶都在风中欢呼。
谭千澈和韦若星的关系就这样定下来了。
谭千澈履行了他的诺言。他尽心尽力地教导韦若星,引导她从数学竞赛转移到物理竞赛物理正是谭千澈的长项。
韦若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苗子。她找对学习方法以后,进步神速,再加上她的家境十分优渥,父母花费重金为她聘请各科家教,尤其注意培养她的英语能力,她逐渐成为省立一中这一级的王牌选手。
韦若星总是和谭千澈一起前往举办比赛的城市,哪怕他们不能同时参加比赛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比情侣热烈,又相当纯真,他们约定要携手保送全国最好的大学,将来回到省城的大学任教,做一对让人艳羡的情真意切的夫妻,白头偕老。
十八岁这一年,韦若星就考虑到了“白头偕老”这种词。
她想和谭千澈一起慢慢地体会漫长的人生。或许在他的陪伴下,四十年只是过眼云烟,八十年只是弹指一挥间,等到他们老掉牙的那一天,他还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玫瑰花来逗她笑。
谭千澈信誓旦旦地说“这还不容易吗我现在就答应你。”
“你说话要算数。”韦若星提醒道。
谭千澈反问她“我哪一次没算数”
韦若星并未做声。
那是2004年的年末,省城下了一场久违的大雪,省立一中的校园被厚重的新雪覆盖,教学楼和宿舍区像是铺了一层洁白的奶油。
韦若星高兴极了,她拉着谭千澈在雪中散步,谭千澈不太想去,韦若星就说“我前两天在qq空间里看到一句话。”
月色中的校园宁静又祥和,谭千澈牵起韦若星的手,他没戴手套,她也没有,冬风吹得他们骨节发凉,两人握手握得更紧。
谭千澈问她“qq空间里不都是非主流的东西吗”
韦若星叹了口气“是挺非主流的,出处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那句话。”
“到底什么话”谭千澈问她。
她松开他的手,踮脚去摸他的头顶,她接到了几朵白色雪花,就像小孩子一样开心“我说了你别笑我,那句话是霜雪满百头,也算是白首。”
谭千澈果然不为所动“土得掉渣,还很矫情。”
韦若星讪讪道“我要是会写诗,我就自己动笔。”
谭千澈转口又说“但我喜欢。”
韦若星挽住他的胳膊,他说“你喜欢我就喜欢。”
“你没有自我。”韦若星批评他。
他说“我自己的定义就是自我。”他指着天空说“未来十年,我会做出惊天动地的成就。”
“在你二十八岁之前做出来吗”韦若星有点不敢相信。
谭千澈忽然谦虚起来“大概吧。”
韦若星又问“你二十八岁要是取得了大成就,我还默默无闻,我怎么办啊”
冬风吹得谭千澈头昏脑胀。他不假思索地说“你来我实验室,给我打下手,我雇你做研究员,夫妻合作,你是新一代居里夫人。”
韦若星没有回应他。
她把围巾拉高,遮住了半张脸。猎猎北风中霜雪如潮,渐渐盖住了她的视野。
冬去春来,气温转暖,省立一中组织了一场全省范围内的高中学科友谊竞赛,作为今年春天的一次热身活动。
谭千澈与韦若星都是省立一中的头号竞赛选手,自然要在这样的小比赛中为学校争光。
省立一中的高中部所有通过初试的学生都能参加本次比赛,因此,这种校内选拔赛吸引了众多优等生的关注。
而在十八班内部,大家都在打赌,谭千澈和韦若星谁能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绝大部分同学都押了谭千澈,极少部分觉得韦若星会赢,因为谭千澈有可能故意做错几道题,让给他女朋友一个冠军。
谭千澈的同桌却说“白垩纪恐龙复活的概率,都比谭千澈故意做错题的概率高我跟谭千澈做了这么久的同桌,我还不了解吗”
事实证明了同桌的猜测。
谭千澈再次位列总榜冠军。
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包括韦若星在内。她根本就没把这次的比赛当一回事。
赛后放榜的第二天,韦若星没睡午觉。她洗好了一盒葡萄,带上两颗火龙果,准备带到教室里和谭千澈一起吃。她提前半个小时抵达教室,那时谭千澈已经坐在后排座位。
韦若星想给他一个惊醒。她故意绕到教室的后门,正准备从后门走进教室,就听谭千澈的同桌问道“韦若星是不是你一手培养的好学生啊,谭老师”
谭千澈说“那肯定啊。”
“是啊,”另有一人附和道,“韦若星刚转来的时候,成绩多差啊,多亏了我们澈哥的指导,是吧,澈哥”
谭千澈并未反驳。他还说“我女朋友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