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
话音未落,林知夏蹲到了江逾白的身边。
林知夏目不转睛地盯着孙大卫。她问“你不要难过,不要哭了,你喜欢读佛经吗”
孙大卫喃喃自语“啊,我姥姥姥爷老给寺庙捐钱,每年都有和尚来我家做客。”
林知夏和他讲起华严经“如实知一切有为法,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话中一顿,她说“我的理解很浅显我觉得,你现在看破了假象,总比将来再发现要好。”
对孙大卫而言,这件事非常复杂,不像林知夏说得那么容易想通。他不可能把前因后果告诉亲朋好友这也太难以启齿了。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江逾白和林知夏最有可能理解他。
他沉默片刻,向林知夏发问“如果小江变心了,你会咋整”
林知夏认真思考半晌,才说“所有缘分都是有期限的,无论友情还是爱情。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你有时也会想念一个人,你想念的不一定是那个人本身,而是特定环境下,与那个人相关的某些经历。”
孙大卫深吸一口气。
林知夏继续阐述“如果小江变心了”
江逾白握住她的手腕。
哪怕是为了安慰孙大卫,江逾白也很排斥这种假设。
林知夏却说“我大概会非常难过,也会失声痛哭,整夜失眠。但是,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能调整好。过去和现在都是既定的事实,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你要振作起来,抬头向前看你可以保持当前的状态,也可以决定下一个状态的概率分布,这,就是马尔可夫链”
孙大卫一言不发。
林知夏摸进江逾白的上衣口袋,果然找到了一包餐巾纸。她把纸巾留给孙大卫,晃晃悠悠地离开此地,江逾白这才想起来林知夏今晚喝多了,她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虽然她吐词清晰,神色平静,但她实际上并不清醒。
江逾白对孙大卫说“保重。”
孙大卫还说“苗苗就是看上了我的钱”
江逾白没再应声。
江逾白给孙大卫的好朋友打了电话,拜托那人今晚送孙大卫回家。那位朋友听说孙大卫状况不妙,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孙大卫逮住他的好友,只说自己家里出事了,心情很差,他们二人就结伴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开怀畅饮。
江逾白的生日宴会也结束了。
宾客们纷纷散场,江逾白收到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这其中并没有林知夏的手笔。
林知夏拽着江逾白的衣袖,详细地规划道“你的生日礼物,被我放在家里了,我想晚上拿给你看在被窝里给你看。”
在被窝里
这四个字,引发了江逾白的诸多联想。
他还想起了今晚林知夏对孙大卫讲的话。
从某种程度上说,林知夏相当理智,给她一个假定的条件,她就能推断出相应的结果。江逾白类比了一下自己他竟然无法做到这一点,无法假设林知夏对他丧失兴趣。在他的人生历程中,绝大多数深刻记忆都与林知夏有关,梦里梦外都是她。
夜里十点多,江逾白把林知夏带进家门。
天边下起一阵绵绵细雨,冷风吹得窗帘飘荡不止。江逾白走回他的卧室,洗了个澡,换好睡衣。他把睡衣的扣子系得严严实实,锁骨都藏在衣领里,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加禁欲坚贞,坚守着清白之身。
然后,他路过林知夏的房间门前,林知夏果然喊住了他“江江江江逾白”
林知夏光着脚跑出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江逾白问她“什么礼物”
林知夏说“你看一眼就知道啦。”
她向江逾白伸出一只手。
江逾白牵住她的手腕。她的腕骨纤细,皮肤滑嫩,他甚至不敢用劲。他总觉得,稍微捏一下她,就会弄疼她,留下红印。
林知夏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来扯他。她把江逾白拽到了床上。
林知夏的睡裙翻开一角,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像是美玉雕刻而成的艺术品。江逾白给她盖上被子,将她紧紧地捂住,低声问她“你有没有醒酒,头还晕吗”
林知夏宣称“我根本没醉,我才不晕呢。”
江逾白顺手关了卧室灯“十一点了,早点睡。”
林知夏微微蹙眉。随后,她扬起整床被子,盖住了江逾白。蓬松的被子围成了一个昏暗闷热的世界,林知夏凑到江逾白的面前,问他“你好像有心事”
江逾白却说“没有。”
林知夏猜测道“是不是孙大卫、苗丹怡、温旗的那件事,让你产生了复杂的感想你别担心,我刚才给温旗发微信了,他说他没关系,明天还能照常去实验室他成长了,想通了,能面对生活中的大风大浪。”
“很好,他们都是成年人,能照顾好自己。”江逾白简短地评价道。
林知夏倚靠他的肩膀,他忽然说“我不可能变心。”
“嗯”林知夏尾音上扬。
其实林知夏很困。酒精渗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