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地告诉女儿“有些人很痛,有些人不痛。你是妈妈的女儿,就和妈妈小时候一样,苦了你了。”
林知夏委屈巴巴地侧过脸,脸颊贴上一条干净的枕巾。她小声问“我每个月都会这么难受吗”
“不会的,”妈妈抚摸她的额头,沾了满手的汗水,“过了今天就好了,夏夏不要害怕。妈妈去给你灌热水袋,煮红糖姜汤水。”
林知夏却说“妈妈别走,妈妈”她牵住妈妈的手腕,这一瞬间又回到了幼年时代。那时候,她怕黑又怕鬼,还怕外星人抓走她,每天夜里都要妈妈哄她睡着这个状况在林知夏六岁之后,就有了明显的改善。
而她如今十三岁了,当她的身体不舒服,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她的妈妈。
妈妈喊来了爸爸。
爸爸承担起照顾女儿的重任。他在厨房烧水,嘱咐林泽秋去找热水袋。
林泽秋终于搞清楚了林知夏的状况来源。他们班上也有个女生,每月总有两三天抱着热水袋来上课。男同学背地里说,这个就叫“生理期”,林泽秋无意中听过同学们的探讨,方才知道处于“生理期”的部分女生需要热水袋和暖宝宝来缓解不适。
林泽秋一个箭步冲向储藏柜,找出一只大容量的热水袋,拿到洗手间清洗干净,再把热水袋交给爸爸。
爸爸往袋子里面灌满开水,又用干净的毛巾包裹在热水袋的表面,再用一团毛线球的软线扎好毛巾,防止毛巾散开,烫伤林知夏。
爸爸片刻没耽误地把这个热水袋送到了林知夏的手中。
林知夏抱紧热水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她被自己的闹钟吵醒。
林知夏讨厌闹钟的声音。她从来不定闹钟,除非有大事发生。她想了一会儿,记起今天要和江逾白见面。
今天要和江逾白见面
林知夏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可她现在有气无力,别说去一趟省图书馆了,她连自己家的大门都走不出去。她只能拿起床头柜上的话筒,费劲地拨出一串手机号。哪怕她现在状态不佳,她也能背诵江逾白的所有电话号码。
此时此刻,江逾白正在收拾书包。
江逾白从北京带回来一些土特产。他想把土特产送给林知夏当礼物。他刚拉上书包拉链,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林知夏家的电话号码,他立刻按下接听“早上好,林知夏。”
在这一通电话里,林知夏气若游丝地说“江逾白”
江逾白和林知夏认识四年,从没听她用这种语调说过话。想当初,林知夏接种完乙肝疫苗,在教室里发了高烧,她的声音都比现在要有力气。
江逾白追问道“你怎么了”
江逾白的卧室在三楼,窗户正对着花园,园内鸟雀清啼,树影晃动,交织成一副秋意盎然的美景,江逾白却无心赏景,他的情绪跌落至谷底。
林知夏迟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挂断电话,他感到担忧,再三询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现在安不安全”
林知夏怎么能说得出口
上个月,林知夏和江逾白qq视频时,她还坚定地宣称,什么话都能对江逾白说而现在,她面临着难以启齿的困境。
林知夏再一次用被子蒙住头,含糊不清地说“我生病了,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生了什么病”江逾白问她,“昨天晚上六点,qq视频的时候”
林知夏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是健康状态。现在,我是虚弱状态。”
江逾白落座在一把椅子上“虚弱状态你得了急病”
江逾白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联想。
卧室里的一切家具都消失了,他的视野和灵魂仿佛变得空荡荡这种虚无缥缈的意识状态持续了大概两三秒,林知夏告诉他“很小的病,就像感冒一样,就像我四年级打完乙肝疫苗发烧了一样我真的没事,就是没力气说话,声音不好听。我今天不能去省图书馆和你见面了。你等我几天,等我好起来,我会去找你。”
江逾白立刻答应。
林知夏和他说了一声再见,随即挂断电话。
她解决了后顾之忧,再也没有一丝负担,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睡得昏天暗地。
从早上睡到傍晚,爸爸妈妈都没来叫她。
傍晚五点多,林知夏自己饿醒了。
她坐在床上,连喊三声“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把她的卧室门打开,端来一碗温热的红糖姜汤。
虽然,林知夏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她肚子好饿,吃什么都行。
于是,她喝下了红糖姜汤。
妈妈还说“这碗汤是你哥哥熬的。”
“哥哥熬的”林知夏非常震惊。
要知道,林泽秋生平最讨厌的食物就是生姜。他六七岁的时候,发现哪一道菜里有生姜,就会大吼大叫地跳起来。他非常讨厌生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