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知夏几乎一直在睡觉啊。她为什么能写完就连附加题都能弄出两种解法
第一阶梯教室内的应试者共有两百多人。
这两百多位学生,来自全市最好的几所小学,其中还有不少实验小学六年级的学长和学姐。
学长学姐们都不敢提前交卷,江逾白和林知夏却双双走向了教室门口。
江逾白问起林知夏“你觉得,试卷难吗”
林知夏诚实地回答“好简单啊”
好、简、单、啊。
那四个字像是一阵恐怖的魔音,搅乱了考场内的沉静氛围。
监考老师具有丰富的教学经验。他快速站上讲台,大声呵斥道“保持安静,各位同学,不要窃窃私语注意考场纪律还有三十分钟,考试才会结束”
林知夏站在考场之外,仍然能听到监考老师的吼声。
她抓起自己的书包,跟随江逾白走向校外。
“江逾白,你考得怎么样”她毫不避讳地问道。
江逾白迟疑了几秒钟,才说“最后一道附加题不会写。”说完,他左手打伞,右手揣进衣服口袋,目光延伸到天边更远处。
如他所料,林知夏很惊讶。她喃喃自语道“附加题很难吗真的很难吗”
她深陷在迷茫的沼泽中,分不清什么是简单,什么是困难。她还帮他整理了一遍思路“你可以构建一个连通图,代入连通分支和排列组合公式”
“我没学过连通图。”江逾白告诉她。
“其他同学呢他们更不可能学过”林知夏找到一个切入点,“考试考的是排名,不是总分。哪怕你只考了二十分,只要你考进了前七十名,2005级竞赛班一定会收你。”
江逾白从没考过二十分。
事实上,如果试卷满分是100,江逾白从没考过低于97的分数。
江逾白神色复杂地看着林知夏。
林知夏还以为江逾白正在担心他的成绩。
来不及犹豫,林知夏当机立断,拉着江逾白走回了阶梯教室。他们又等了十几分钟,等到考场内的所有学生陆续交卷,林知夏当场抓住几个人,采访道“同学你好,请问你觉得,这次数学试卷的整体难度怎么样”
接受采访的那位同学大概十二岁。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憔悴,散乱的头发搭在额前,神智也有一丝恍惚“呵呵”他发出苍凉而悲怆的笑声“呵呵数学试卷好简单啊”
“简单”江逾白愕然地反问。
起初,江逾白认为,他闭着眼也能考上竞赛班。听完那位不知名同学的描述,江逾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林知夏安慰他“你不要害怕,你很厉害的江逾白”
随后,林知夏又找到另一位女生,锲而不舍地追问“你好,这位同学,打扰了,请问你觉得,这次的数学考试”
林知夏还没讲完,女生就甩掉书包,仰脖嚎啕大哭。这位女生和她的小学同学一起来参加考试,两位小姑娘都没考好,竟然在走廊上抱头哭作一团。
四处弥漫着悲伤、忧愁、郁郁不得志的苦闷气息。
林知夏被他们震撼了。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群考试失败的普通学生。
她算了一下录取概率,287个人参加考试,最终只录取70名学生,录取比率仅有02439。而她随意采访考生,相当于随机抽样,样本不包括江逾白和林知夏,那么,她抽到两个注定被淘汰的学生的概率高达058。
她中断采访,走向楼梯。
背后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你就是那个昏睡了一个多小时,提前交卷,还说卷子简单的人吗”
林知夏扭过头,看见了一位大概十二岁的少年。那少年留了个寸头,五官俊朗,鼻梁很高,穿着一身黑色长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上晕染着深蓝色钢笔墨水。
他一步一步迈下台阶“我是省级2004年度华罗庚小学数学竞赛一等奖的获奖人,我去北京参加过比赛,你呢”
周围有人拉住他,喊他“段启言,第一战神,别和女孩子争了。”
旁边还有一位同学附和“段启言在师范附小,他每年都考全校第一。他在学校的外号是第一战神,我们都知道的。”
段启言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臂,睨视着林知夏“你和那个男生提前半小时交卷,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你在考场上睡了至少一小时。你们两个,摆明了都是混子。混子蹲在家里就好,千万别来竞赛班的考场作妖。”
“你叫段启言”林知夏抬起下巴,气势丝毫不弱,“我是林知夏,木秀于林的林,自知之明的知,夏虫语冰的夏。”
好嚣张
林知夏好嚣张
江逾白认识林知夏快半年了,第一次见她这么嚣张。
显然,林知夏非常生气。她超级讨厌别人说江逾白是混子。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江逾白有多努力多勤奋多自律
林知夏脸颊涨红,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段启言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