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一路上司机跟她聊了不少近两年的趣事儿,聊得还算投机。
就看着谢少爷起初只是压着唇角不大愉快,后来连眼皮都耷拉下来,阴沉沉的。再后来频频用幽怨的眼神骚扰她,满车子酸味儿。
但好在,他这两年脾气真是好多了。
这会儿压不住,非得呛两句才觉得身心舒畅。
裴芷最受不了他这样,心里酥酥麻麻被羽尾挠得厉害,跟着他神志不清道“野生的没有,小的倒有。”
“小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泄出来“我不小,哪儿都不”
裴芷摆了他一道还清在机场被坑的债脚步愉悦,快跑两步先蹦进前边木屋的门槛,回身朝他笑“哦,那就不吧。和我关系不大。”
谢行紧紧跟上,抿着嘴在心里诽谤迟早让你知道关系大不大。
山里很少来外人,就算有旅游的也会坐几小时车住到县城。但对摄影爱好者来说,太不方便了。
还没到旺季,这种小地方不需要提前预约,到了就能要着房。
裴芷进屋张望一圈,堂屋暗沉沉的,顶头亮一盏裸露在外的灯泡,一抬头就能看到木头
横梁。
天花板四边还挂着早就褪了色的彩带,将掉不掉地垂着。
堂屋后的小门连接院子,偶尔传来哗啦啦水声掺杂着当地方言。
好像跟前几年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
裴芷让谢行等会儿,自己往屋里边喊“有人没”
半晌,从院里出来个中年妇女,袖口挽到手肘往上。大冷的天洗什么冻得手指通红。
见着她似乎还熟悉着,一拍手“是,是拍照
来的那个”
“是呀。”
裴芷也没想着人家还能记得她,浅笑吟吟“有地方住吗我们”
她指指自己,再指谢行“两间房。”
“有空房有的是。”
山里小旅馆都是老乡家自己改的民宿,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定金一缴,一人换一把钥匙。
裴芷抛一把给谢行,好意提醒“车还没走远呢,现在还回县城吗”
“不回。”他咬牙。
一人一屋,床铺带碎花儿铺得平平整整,浆洗得发白,带着太阳的味儿。
有浴室有热水,这已经是山脚下最好的住宿条件了。
裴芷稍微收拾了下行李,坐在窗边调相机,就听咚咚咚敲门声。
门一开,果然是谢行。
她扬了下眉“怎么要回县城”
“没有。”
少年脸上淌着未干的水渍,水珠子还俏生生挂在长睫上。他一眨眼,扑簌簌往下滚。
挺别扭地问她“我那不出热水。”
裴芷抬腕看表,显然习以为常“还没到时间。八点以后供热水。”
“哦。”
还以为不出热水是他那儿单独的问题,能过来蹭个浴室。
谢行听完回答蔫巴一些。又听她说“晚上洗澡别磨蹭,水断得快。”
他又忽然来了劲儿,问“还有别的吗”
“什么。”
“别的要交代我的。”
裴芷想了一圈,着实没再想起什么,只能干巴巴训他“还有,少串我房间。”
她关上门,继续回窗前调相机、擦镜头。
不一会儿外边响起滚雷声,今年的第一声春雷。
一路进山都担心着要下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把铁皮窗棂都打得脆声儿响。
眼看到八点,她迅速冲完澡边擦头发边看外边落雨。
一场滂沱大雨把山脚下都落得犹如在烟气中,雾蒙蒙的。
裴芷想着明天要还这么下估计没法上山拍照。
没想两分钟,砰砰砰又是拍门声。
这的房门不带猫眼,她洗过澡不太想开门,只露出一条缝儿。
走廊上一米八几的少年只穿一件短t,底下肥大的裤衩,还在雨夜闪着潮牌的夜光o。
讲究的少爷往那儿一站,把整座小木楼都衬得蓬荜生辉。
裴芷只瞄一眼,就知道他又要干吗。
一头泡沫沿着侧脸线条往下淋漓滴水,估计是洗一半没热水又来求助。
洗过澡,她只一件黑色丝质吊带裙。随手用毛巾往自己身上搭了一下,退开半边让他进来,嘴上还抱怨“让你洗快点还那么精致。快点儿冲完回去睡觉。”
“穿那么点也不嫌冷。”她在身后吐槽。他往浴室走,一开门混着热腾腾的水汽闻到一室花香。
探头出来耍嘴皮子“你也精致,还说我。”
裴芷取出自己带的吹风机,边调热度边好心提醒“再聊两句又没水了。”
里边哗啦一声,水流砸在地砖上。
她这儿吹着头发,明明一室嘈杂,但又让人心安。
裴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