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了。看丫丫哭那样子,竟不心疼。”
晚秀道“谁叫我是她亲娘。”
林斐道“她那小拳头,打在身上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
晚秀道“待她的力气不是挠痒痒了,再打,我怕她就只得去死了。我自己生的闺女,我得心疼她。”
晚秀说的才是正道,林斐也不过是因为看着丫丫出生长大,因喜爱她而生出了偏心罢了。
当下也只能说“你揍她莫太狠。怪可怜的。”
两人弈过一局,晚秀果然输了。她恍然道“定是知道自己要输了,才跑了。”
林斐失笑。
两人唤人添茶,外面的侍女却没进来。正要再唤,忽听外面“咕咚”一声,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正房挂的帘子是谢玉璋入住了才装上的。这是一幅珍珠帘子,珍珠颗颗浑圆,灯光下幽幽闪动。
两个人看过去,那珠串缝隙间突然闪过一片光。珠串猛然被掀起,一群蒙面的黑衣男人冲了进来
林斐和晚秀来不及反应,锃亮的钢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二女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蒙面男人上前,扫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林斐身上。
这青年妇人二十来岁年纪,气华质美,莹然有光,令人见之目不能移。
他道“你便是永宁公主不愧是云京第一美人。”
这人将林斐误作是公主了怎么办,该怎样才能向公主示警要大声叫吗会否立刻身首异处院里的仆妇能否听得见这些人从外面闯进来,她们是否还活着刚才倒地的声音是否是外间的婢子被杀了护卫们在外院,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出事了
晚秀在漠北亦是经历过许多事的人,脑子里瞬息间已经飞快地闪念,焦急地想寻出应付眼前的对策。
却听耳边一声冷笑。
林斐掷下手中棋子,一肘支在榻几上,另一手两指并拢,将架在颈间的钢刀缓缓推开,睥睨道“尔等何人,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晚秀瞳孔骤缩,目光向林斐射去。
这“永宁公主”眉间凛然,气质高贵,令人不敢轻侮。
她推开颈间钢刀,那执刀的人被她气势摄住,竟没敢妄动,只看向首领。
首领赞赏一笑“不愧是皇家血脉。”
首领被永宁公主坏了大事,将要无功折返。原是一口气难以咽下,听说永宁公主离开了云京城,便想在临归前杀了她出口气。
谁知真见了她,竟是这样一个令人欣赏的女郎。怪不得竟能坏了他的事。
“永宁公主”道“我劝尔等,及早放下手中钢刀,伏法认罪。我有护卫二百,就在府中,围将起来,尔等杀不出去。”
首领笑了“你这女郎,还懂得虚张声势。”
护卫二百,那是满员编制。公主纵有二百护卫,出门时也不是全带上。他们摸进来时窥探过,这宅子里也就四五十个护卫。
林斐沉住气,扬起下巴道“趁早滚,否则我现在叫起来,你便要身首异处”
晚秀心中雪亮,知道林斐是在故意激他。无论是杀还是抓,林斐都希望能赶在谢玉璋回来之前速战速决。
林斐面上冷静,然她心中的焦急,这房中只有晚秀才能明白。
男人笑一声,已经全改变了主意,并不想杀这个“永宁公主”了。他道“带她走”
手下问“大郎,这个怎么办”问的却是晚秀。
“大郎”这个称呼入耳,林斐的目光箭一般地射过来。
那“大郎”道“杀了。”
林斐厉喝一声“住手”
众人都看向她,她道“我以为歆州高氏九百年传承,多么了不起。高大郎却不过一武夫,竟连妇孺都不敢放过”
高大郎双眸精亮“你竟知道我是谁。”
林斐冷笑“你曾与林氏嫡女订亲,林氏伴我多年,如何不知。”
心中却想,高氏这些人,逃出逍遥侯府之后,皇帝全城缉捕,他们竟能安然潜伏,到现在悄然身退,却是如何躲过的
心里这些念头飞快闪动着,不影响她说话。
她道“你若杀她,我现在便大叫。纵不能围杀了你,总使你添许多麻烦。你放过她,我安安静静与你走。”
说完,立即又道“男儿大丈夫,做决定快些。待会我的侍女们准备夜宵回来,给你平添麻烦”
高大郎也是决断之人,当下便道“捆了她。”说的却是晚秀。
当下有人上前将晚秀的手折在身后,以绳索捆缚。
林斐转头看去,晚秀也正看着她。林斐的目光压过来,晚秀嘴唇微抖,唤了声“殿下
林斐眼露欣慰。
待用布条绑了晚秀的嘴,高大郎对林斐说“走”
林斐的一生,都在等待一个报答谢玉璋的机会。
奈何她都追去了漠北,却一直活在她的庇护之下。此时此刻,她等了一生的那个机会,终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