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怕是只有逍遥侯可胜一筹,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有人道“九郎,这幅画给我吧,我出一百贯。”
九郎“噗”地把口中的笔吐到地上,嫌弃道“你走远点。”
众人哄笑,捶那人“谈什么钱,你这俗物。”
这房中诸人都是鲜衣怒马、自诩风流的青年郎君。众人便一起赏这美人图,有人叹道“这般美人,陛下竟不收入后宫,也不知怎样想的。”
“许是嫌她是亡国女,又或是孀寡之身,不吉利吧他们武人,挺讲究这个的。何况做了天子。”
“这般殊色何其难得,天子也真是自律。”
“那当然。”
男人们在一起,又是在谈美人,自然而然地便放肆起来了。
“这位公主嫁过人的,还嫁了两次,现在孀居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
“守什么守,她给谁守去。塞外胡人男女看对眼便幕天席地的,哪用得着守。”
“如此,真想看看谁能作这位公主的入幕之宾呢。”
“未必不能是你我。”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起来,干脆打起赌来“便来赌一赌,看谁有这本事。”
纷纷压赌注,有宝玉,有骏马,有名贵古籍。
被称作九郎的少年道“压我那方松山溪涧水波纹的古砚。”
众人惊笑“邓九如此舍得本钱”
邓九郎生得唇红齿白,实是个美少年,只笑得张狂“反正最后你们的东西必要入我的口袋。”
众人笑骂捶他。
三月初一,谢玉璋进宫请安。李卫风有公事,她跟李卫风没能约成,便一个人来看李珍珍了,还把嘉佑的事拿出来给李珍珍讲。
李珍珍在宫中,其实颇有些寂寞。谢玉璋能说会道,讲起话来声音绵绵柔柔的也好听。
“所以现在好多了”她问。
谢玉璋道“因这个小娃娃,她时不时开个口,虽然都是是、好之类的,多一个字没有,总比一句话不说强多了。贵妃您说是不是。”
李珍珍道“可不是。”
又说“我们囡囡也是眼瞅着开朗了起来,都是你的功劳。”
谢玉璋道“我有什么功劳,原是娘娘肯信任佐州毛氏,知人善用的。”
李珍珍意外地发现,不管她对于拉拢谢玉璋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她竟然是真情实感地喜欢和谢玉璋说话。
谢玉璋虽曾是高高在上的赵公主,但她身上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她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接受了身份的对调。她又不像世家女们装模作样,狗眼看人低,亦没有普通将门妇的粗糙,说的话都叫人听着舒服,可比她成日里接待的那些外命妇好多了。
“亏得你有心,常来看我。”李珍珍叹道,“你不知道我多成日里多闷。”
谢玉璋抬眼看她。
李珍珍什么时候都打扮得十分富丽华贵。每次碰到三妃聚齐的时候,对比着邓婉娘和崔盈娘的清淡雅致,格外明显。
谢玉璋在宫闱中长大,隐约能明白她。
若没猜错,这个女人其实是没有丈夫的,她守着活寡。就像仁堂敲涣四小8,便格外贪钱,异曲同工。
她对于权力的渴望也很大可能是缘于此。因人活着,总得有个追求,有个盼头。
只有些人境况糟糕,譬如她,这些年一路走来,她在草原求的,不过是个“生存”,直到回来云京,有了李固的庇护,她才有资格求“体面”。
而李珍珍比她幸运多了,她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之后,几乎是立刻便被李固保护起来了。所以从一开始,她求的便比谢玉璋的追求高。
随着李固一步步走高,对李铭骨血的恩宠保护,河西郡主的一生肉眼可见是不用愁了。可李珍珍还这样年轻,一个人怎能没有目标地活
吃喝等死的,那是猪。
她在这个位置,后位一步之遥,若不争一争,怎么能甘心
那是得多么的意难平。
其实这世上,没谁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谁个不是被裹挟着前进的呢。
谢玉璋柔声道“虽然陛下新朝初立,不尚奢靡,但娘娘也不必太拘着。后宫就这么几个人,能花费多少。教坊司现在零落成这样子,娘娘别为了陛下舍不得,好好把教坊司拎起来,养几班优伶,日日解闷,多好。”
李珍珍便笑起来,道“论享受,我不如你。”
谢玉璋道“因我是在云京长大的呀,从小见的便是这些。哪像老大人在河西,戎马倥偬,铁血一生,便不好这些。”
李珍珍的眼泪忽然便淌了下来。
谢玉璋道“怪我,不该提这些。”
李珍珍擦擦泪,凝目注视了谢玉璋一会儿,沉声道“永宁,你进宫来和我作伴吧。”
“德妃之位还空着,你来我便给你,四妃之尊,不算折辱你。”
“咱们陛下,相貌性情,都是一流人物,不亏待你。”
“你别也怕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