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一人身兼了母亲和妻子两个角色。
今生的谢玉璋跟前世的谢玉璋不一样了,但她并不想被扎达雅丽视作竞争对手甚至敌人。这完全没有必要。
她们两个人的人生所求当然不一样,但至少在面对乌维时,完全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今天谢玉璋把扎达雅丽请来,便是要与她说清楚这一点。
“这个,是我们中原的一个方子,叫作避子汤。”谢玉璋端起碗,“女子行房后十二个时辰内服用,便不会怀上孩子。”
“漠北人或许觉得稀奇,是因为我们中原有嫡庶之分,通常正妻没生出嫡子来之前,不允许姬妾先生出庶长子,抢夺继承权。”
“这个,以后会在我帐中常备。别的人我管不了,但我,不会给你的a力特勒生出竞争者出来。”
谢玉璋说完,仰头把那碗药汁饮下。
等她放下碗,扎达雅丽的目光慈爱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你这孩子”她笑叹。
林斐翻开她的本子,笔沾满墨,将“扎达雅丽”这一项涂黑了去。
“离我们回去,还有多久”她问。
谢玉璋算了算,叹道“若按前世算,还有七年。”
林斐的笔尖顿了顿。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七年女人的青春,又能有七个七年
她叹气“现在南边,该是什么情况了”
谢玉璋回想了一下“云京里,父皇已成了傀儡,只负责在圣旨上盖章。黄允恭这时候给自己加封不知道加到哪个头衔了,三公不知道有没有”
林斐才不关心云京,云京早就没有她的亲人了。
她问“河西呢”
“河西不知道啊。”谢玉璋说,“知道的那些都是后来大家当作故事讲的。不过这个时候,李铭肯定死了吧。河西之乱也不知道结束没结束,要结束了,他该娶李大娘了。还有后来的崔贤妃,邓淑妃,听说三个人一起娶的。不过入京后李大娘终是败给了张芬,没能做成皇后。”
“照你所说,河西党势力未免太大。”林斐说,“虽是嫡系,但他若当了皇帝,又岂能放任任何一个派系的势力独大,必然是要制衡的。”
谢玉璋托着下巴说“而且他跟张芬怎么也是真夫妻,他和李大娘十有只是空有名分而已,要让李大娘做皇后,总觉得怪。”
林斐哂道“你觉得怪,李大娘未必觉得。”
“也是。”谢玉璋说,“以前我没想过,以前其实也没碰过权力嘛。生为公主,什么都有,其实都是别人给的。到现在才真有点感觉,现在若是让我放开卫队,放弃属民,我要难受死了。”
她道“李娘娘后来在宫里一直吃斋念佛,可想想李固登基之前后院都是她掌着的,进了云京交给了张芬,她就这么一想,就觉得这吃斋念佛”
十分的刻意。
林斐归拢了一下信息,提出几个重点“李铭身故的消息什么时候传过来京城陷落的消息什么时候传过来李固什么时候带兵入京大赵亡国的消息什么时候传过来”
谢玉璋回忆了一下“李铭的消息和京城的消息是一起来的。河西乱,商路断了一阵,漠北这边的人只是奇怪中原商队怎么还不来。明年春天,才会有商队过来,带过来李铭的消息和京城的动静。”
“李固冬天就会出征了。他们河西人抗寒耐冷,趁着冬天南下,其实是占便宜的。”
“他这一路的,要打到大后年。听说,他平定了京畿准备登基的时候,后院的女人们接过来,他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儿子。皇长子是个非常健康聪明的少年,个子长得比别的少年都高,我见过他几次。”
“封为太子了吗”林斐好奇问。
“到我的死的时候,还没有。不过应该就是他了。”谢玉璋喟叹。
“又是为何”林斐发问。
谢玉璋道“他登基前的三个平妻后来都没有成为皇后,所以皇长子不是嫡出。”
林斐道“也惨。”
河西崔氏、邓氏,比不上从前的霍氏、王氏,但也是大赵排得上名号的世家。林斐亦是世家出身,颇有感触。
邓氏、崔氏世家嫡女出身却给人做了平妻,已是让人唏嘘。但平妻终究也是妻。
可做了皇妃,看似尊贵,本质上却是从妻降而为妾了。生的孩子也没有了嫡出的身份。
“张芬生了嫡子,太子之争一直很激烈。”谢玉璋叹息,“好在李固还算年轻,倒也不是那么着急立太子。只张芬,张芬唉。”
林斐看她。
谢玉璋道“阿斐,于前世,除了马建业和夏尔丹,我其实没有特别的再恨过谁。”
林斐道;“因为你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谢玉璋道“是。”
张芬跟她算是前后脚。
谢玉璋记得那时候她已经起不了身了,头也整日昏沉沉。
那个消息还是林斐附在她耳边告诉她的。
珠珠,我们那位张皇后于中宫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