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了。
两个人拿着赏赐面面相觑,还是马建业架子活“王兄弟,咱兄弟以后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须得同心协力才是,走走,今天哥哥做东,咱哥俩喝一盅去”
硬是拉着王石头去酒馆。
王石头嘴笨也拒绝不了,由他拉着去了。几盅酒下肚就叫马建业把底细都问明白了,就纳闷这么一个憨憨实实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给提上来了,再三套问他是走的谁的门路。
王石头自上次说了大实话被兄弟们笑过一回后,就再不肯说自己是“被宝华公主亲自提拔上来的”这种招人嘲笑的话了。马建业啥也没问出来,只是心底对王石头这老实头已经解除了警戒。
他暗暗思忖,照这样看,以后他去了塞外,兵伍这边竟是他一人独大了。
他原是对和亲一事垂头丧气,这会子却改了心思。遥想着以后,脸上竟露出笑容来。
及至和亲队伍出发,第一天扎营他便对王石头说“你去整顿队伍,我去给殿下汇报今天赶路的情况。”
王石头以前不过是个火长而已,习惯了上官下令,他踏实执行。现在虽然提拔为校尉了,也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何况去贵人面前露脸这种事,他打内心里发憷,马建业这么一说,他应个声便毫无异议地去了。
马建业心中嗤笑傻子。
马建业想得倒美,累活让王石头去干,贵人跟前露脸的事自己去。孰料宝华公主谢玉璋不买账,撩起眼皮,第一句便问“王石头呢”
年纪虽小,可身上金枝玉叶的气势却盛,马建业也不过一个小小校尉,当下腰便弯了下去,赔笑道“外面扎营还乱着,他在看着。”
“扎营之事尚未安顿,埋锅、造饭、扎帐篷、晚间的警戒你不去总领这些事务,过来是来做什么呢”谢玉璋摆弄着手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马建业急慌慌赶过来,自然是想多在谢玉璋跟前露露脸,贵人跟前脸熟才好说话嘛。哪知道谢玉璋年纪不大,却不是那等天真不知世事的娇娇女。话里话外,竟是颇知些实务。
马建业当时汗就下来了。那想在谢玉璋跟前多露脸哄得她听话的心思登时熄了一大半。
“下去吧,事情都安排好了先报与袁令,袁令再来报我。”谢玉璋不再看他,下了逐客令,“以后每日早晚,与王石头一同来见我。”
马建业擦着冷汗退出来。
走了几步才清醒,转过味来了。他和袁聿一文一武,袁聿是公主家令,从七品下,他是宣节校尉,正八品上。虽然品级上差了一头,可文武分治,原该两人平分秋色的。谢玉璋一句话,把他置于袁聿之下。
待他反应过来,上下已定。
他暗道一声晦气。这皇家贵胄,看来哪怕年纪小,也不能轻忽。
自那日后,他不敢再去谢玉璋面前瞎晃,让她抓着自己玩忽职守的把柄,只得打起精神来干活。好在王石头十分得力。他是火长出身,若论发号施令排兵布阵他不行,做起这些细务却是一板一眼。虽是头一次管这么多人,胜在数个旅帅、队正、火长都是他自己的兄弟,活计分派下去畅通无阻,颇为顺利。
只是每日早晚在谢玉璋面前点卯,话都被马建业抢着说了,好似这些事都是他辛苦办下的一般。王石头心里生气,奈何嘴巴笨,在谢玉璋面前更是拘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功劳。
好在公主和袁令对马建业似都淡淡,说的话有时候文绉绉的听不大懂,但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很鲜明。马建业像是也没讨到什么好去,王石头心气儿才平了点。
回去跟兄弟们讲了,大家这些天看着马建业也大概清楚了他是个什么德行,有这么个上官以后怕是什么功劳也落不到手里了。大家都撺掇王石头多去公主跟前表现表现。
王石头粗声道“咋表现一到公主跟前,话都说不出来,咋表现”
众人扶额“你咋说不出话来,哑巴啦”
王石头搓搓后脖子“就那啥,一见着公主,就腿肚子打颤。”
“颤个屁”李阿大瞪眼睛,“咱以前在山里宰熊瞎子没见你腿肚子打颤”
王石头“嗐”了一声“那熊瞎子能跟公主比吗公主啥模样,熊瞎子啥模样”
众人哄笑。
好在随着见谢玉璋的次数增多,那腿肚子渐渐终于不颤了,脸色也自然多了,也敢抬眼睛看人了。
谢玉璋自然是看出来了,几日之后听着马建业例行地向袁聿汇报当日的情况。前几日她都不插嘴,这日里却忽然插嘴问了几句。
马建业先答了两句,问得再多些细些,便额上微汗,支支吾吾了。
谢玉璋和袁聿对视一眼,谢玉璋说“王石头,你来说吧。”
王石头头一次在贵人面前有了开口的机会,那腿肚子狠狠转了一下筋,深吸口气才镇静下来,一条一条地回了。
语言虽干巴,有时候还要结巴一下,条理却清晰明白,可见人是不傻的,只是憨了些。
谢玉璋心知,自己是太心急了。一个校尉在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