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得不好,以后再坏我好事,就如此桌。”
她说着,一根手指轻点,在坚硬的桌子上轻易摁出了几个指洞。
舒笙的瞳仁缩了缩,然后垂下眼睑。
“姑娘要问我为何喜欢,这实在很难回答。”片刻,他抬起头,缓缓说道“我见着别的姑娘,心无波澜,并不期待再见面。唯独见着你,心中如被什么冲撞,自此记挂在心头,再难忘怀。”
让舒笙自己说,他都说不清楚,“喜欢”究竟是什么。
它是很奇怪的事。当初他在茶馆说书,并非没有人打赏过他。只有她,朝他抛来一粒碎银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她似乎并不在意他收到打赏时的心情,只是心念到了,就随手赏了。
他却不知怎么,心头如被什么撞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追了出去,寻找她的背影。
当他握着银子冲出茶馆,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背影时,那种失落,他到现在都记得。
说完这些,他看向于寒舟,却见她的脸上毫无波澜,缩在袖中的手指便紧了紧,心口跳得有些快,紧张得厉害。
“也许,也许是因为想有个念想。”他低下眼睑,轻声说道“人活在这世上,没有念想,实在再难过也没有了。”
他那时什么都没有。
大仇未报,官身未得,穷得喝西北风,前途一片白茫茫。偏生她出现了,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澜。
他便把她放在心头,念着她,记着她,想着她。于是这索然又苦味的生活,便终于多出一点酸酸甜甜,鼓舞着他继续往前走。
“是吗”于寒舟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抬手挥出一道掌风,将架子上的布帛掀落,露出里面的鞋面和鞋底,“既然只是要个念想,你在心里念着就是了,做鞋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都小半年没见了。
他知道她冷心冷肺,绝不会答应他,还默默在家里做鞋子。这可不是他说的,默默念想。
舒笙脸上一热,目光立即挪开。
“那,那个”他的声音带了少见的羞窘,似乎藏得极深的秘密被戳破,不敢看她。
于寒舟不等他否认,便说道“巧了,我去楚风馆之前,刚从你这里离开,都看到了。你不要误会,纯属路过。”
说到这里,她又挑起眉头“怎么莫非这鞋子不是给我做的那你说吧,是给谁做的”
舒笙藏着的秘密被揭开,再掩饰就没有意义了,还可能引起误会。于是他没有再辩解,起身来到架子前,将箩筐抱在手里,回来坐下。
拿起鞋底和针线,当着她的面就开始纳鞋底“是给姑娘做的。”
“你就是这么默默念想的”于寒舟挑眉问道。
舒笙低头纳鞋底,十分熟稔地走过几针,才道“心里想着,总要做些什么,这是人之常情。”
说话间,他抬起头来,眼底是一片坦然。
他喜欢她,不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的那种。那样的喜欢不值钱,也是践踏他自己的一颗心。
他的喜欢,是有分量的,他提起时,会感到骄傲的。
他为这世上有她这样的姑娘而感到欢喜,为自己生出不受掌控的情感而感到荣幸。他会约束这情感,会放纵这情感,也会想要给这份情感一个结果。
他坦坦荡荡地向她承认。没有什么默默想念,他的喜欢都是冲着结果去的。
于寒舟反而笑了,下巴朝鞋底点了点,问道“打算怎么给我”
舒笙垂下眼睛,微微笑起来“你喜欢去两家铺子买鞋袜,我会将这些寄放在那里,你若去了,他们便拿出来,卖给你。”
时至今日,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舒笙不再瞒她,在手里的鞋底纳过一圈之后,放在箩筐里,起身走到一边,打开柜子,取出一只包裹。
放在桌上,打开来,是七八双绣鞋。
颜色或轻软,或明艳,绣着各种花样,十分别致,一看就是他自己画的样子。
“这都是你做的”于寒舟惊讶道。
舒笙点点头,重新把包裹系上了,说道“拿出一双来,你若瞧不上,白白浪费机会。多拿出几双来,总有你看得上的。”
他想让她穿他做的鞋。于是,他打算多做一些,放在她常去买鞋袜的铺子里,让人家收起来,只在她去时才拿出来。
这么多双鞋子给她挑,她总会挑中一两双。
于寒舟再不动容,就真的是石头做的心了。她神情有点复杂,说道“你就不怕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一点也不领情”
舒笙笑了,笑容很是舒展“不会的。人做下什么事,总有痕迹。我做得多了,你总会发现。”
不必他主动说,她自己就会发现。到时候,她抽丝剥茧,发现一切都是他,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
就算不心动,至少她穿的衣裳,用的帕子,脚上踩的鞋子,都是他的一针一线。
他想要得到她,想跟她有结果,但是倘若得不到,他也不怨天尤人。
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