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肃穆,看着眼前两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沉声道,“长安要变天了,你们不准乱跑。”
卢娇月和张韫素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那时,她们还不理解这话,直到没多久,顺济帝病倒了。
朝中各党派明争暗斗,几乎隔几日便有人被贬官、下大狱,气氛就如冬日里厚重的乌云般,令人压抑,压抑得喘不过气。
这期间,茂林侯府也不怎么与云忠伯府再来往。
张韫素不是没有胡思乱想的,她觉得是不是沅沅失宠了,陆家见她没了倚靠,就立刻与她撇开关系了。
她也不傻,毕竟与陆老太君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那老太太几乎三句不离太子妃,百般打听东宫的事,对她张韫素是怎样一个人压根不怎么在乎。
所以,陆景思也是这般么
张韫素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怎么会觉得陆景思那样郎艳独绝的美男子,会真喜欢她这样平平无奇的人
她长得不如沅沅那么好看,又没有月娘那满腹才学,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逗猫遛狗
在她情绪陷入低谷时,一封信几经辗转送到她手中。
拆开一看,是陆景思送来的。
洋洋洒洒,满满好几页。
信上说,时局紧张,且他被府中管得很严,难以寻到机会与她见面,让她务必保重自身,他会尽力促成婚事,不会负她。
将这信整整齐齐叠好,张韫素垂下眸,默默地想,那就信一信他吧。
之后,陆陆续续,陆景思又送来不少信。
俩人虽没见面,但书信相传,也算作安慰。
再后来,发生宫变,兵戈相向,长安城内家家户户紧闭大门,气氛森然严峻。
好在太子带兵杀了回来,顺利平叛。
太子妃也回来了,肚子还揣着个孩子,张韫素和卢娇月都惊呆了,敢情不是养病,是躲起来养胎了
总之,接下来的短短一个月内,皇位更迭,顾沅成了皇后,顾家晋爵升官,水涨船高。
张韫素总算又见到了陆景思。
他瘦了一大圈,穿着绯色轻罗长袍,头戴幞头,站在三月烂漫的杏花下,显得那张面容愈发清俊如玉。
见他瘦了,张韫素悄悄摸了下自己腰上的肉,怪不好意思的
说好相思使人瘦,他瘦了,她却胖了,显得她好不诚心。
近乡情怯,信上有说不完的话,真正见面时,却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姑娘咳了一声,起身道,“哥哥,素姐姐,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席面准备的如何。”
她带着丫鬟先行退下。
张韫素抿了抿唇,看着陆景思,“你你是瘦了,还是又长高了”
陆景思朝她走来,他腿长步子宽,两步就走到她面前。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很近。
张韫素呼吸都屏住,仰头看他,心跳聒噪,“你”
陆景思垂下漆黑的眼帘,倏然,抬起手臂。
张韫素心口一紧,他这是要抱她么
宽大的手掌缓缓落在她脑袋上,也没碰着她,只擦过她的发,虚虚的比了比,嗓音低低道,“应当是没长高。”
他语气很是轻柔,像春夜里的风。
张韫素咽了下口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和腰,她忽然有种抱住他的冲动。
但这过分明亮的阳光,和四周毫无遮掩的凉亭,都在提醒她克制点。
张韫素轻咳一声,快步往后退了两步,“坐着聊吧。”
陆景思漫不经心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薄唇微勾,“好。”
叙过近况,一盏茶也饮得差不多,姑娘派丫鬟提醒他们席面已准备好。
陆景思应了声“这便来”,缓缓起身,特地放慢了脚步,与张韫素并肩走着。
他轻声道,“素素,下月十六是个吉日。这日上门提亲,你觉得如何”
张韫素脚步一顿,长睫低垂,神色不明。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道,“不急。等皇后平安生产后再说吧”
陆景思微怔,侧眸去看她,见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薄唇微动,到底还是没追问,只尊重她的意愿,“好,听你的。”
四月底,顾皇后顺利诞下小皇子,皇帝大喜,当即册封小皇子为太子。
没多久,茂林侯府便遣媒婆来云忠伯府提亲,互换庚帖。
云忠伯看着张韫素,颇为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都要嫁人了。”
张韫素敷衍的笑笑,先行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能嫁给陆景思,原该是件高兴的事,可真到了媒婆上门这一天,张韫素却想打退堂鼓。
她是喜欢陆景思的,可成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她是要嫁去陆家,日后要与他的家人一同生活的。
但茂林侯府,那样一个复杂的大家庭,还有陆老太君那样的长辈,陆景思又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