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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风筝就要去讨说法,还没走几步,就见前头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

李贵停住脚步,定睛一瞧,这小丫鬟不是顾姑娘身边的吗

他忙折返回去,半惊半喜的禀报道,“殿下,这风筝好像是顾姑娘的那只,奴才看到她身旁的丫鬟过来捡了。”

裴元彻目光在那只蝴蝶风筝上停了停,须臾,他掀起眼皮,语调微扬,“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李贵一听这话,心中纳罕,怎么着,太子爷已然将顾姑娘看成一家人了

“风筝给孤。”

“喏。”李贵双手奉上。

裴元彻拿着那风筝,左右看了看,前世他与顾沅做了快十年的夫妻,他却从不知道她喜欢放风筝,而且还放得挺好。

从前他觉得他对她是了解的,可如今看来

他目光沉郁,眉宇间浮现一丝嘲意。

不一会儿,谷雨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刚想致歉要回风筝,一抬眼,见到跟前的男人,顿时吓傻了。

上回进士游街,她在如意楼见过太子的,虽没敢看太子的脸,但太子身旁这位公公,她却是记得真真儿的。

谷雨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裴元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盯着风筝道,沉声道,“你说,你若迟迟没回去,你家姑娘会找过来吗”

他的语调清冷,平静的没有丝毫感情。

谷雨听着这话,自动理解为“孤要杀你灭口”,登时趴在地上磕头求饶,“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不该不该贸然冲撞殿下,还请殿下饶命啊。”

裴元彻充耳不闻她的哀求,幽深的视线只直直盯向不远处的步障。

当看到那抹烟紫色身影从步障里出来,他嘴角微掀,总算赏了一个眼神给地上的小丫鬟,“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把你怎么了。”

小丫鬟磕死都无所谓,他只怕顾沅误会。

这一世,他得给她留个好印象。

乍一见到树荫下站着的玄袍男人时,顾沅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等走近一看,她眸中满是诧异,定了定心神,忙带着丫鬟和家仆朝裴元彻行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裴元彻看向她,抬了抬手,“在外不必多礼。”

顾沅飞快的瞥了一眼涕泗横流的谷雨,手指不由得捏紧,垂下眼道,“没想到太子殿下今日也出来踏青只是不知臣女的丫鬟何处冒犯了殿下,臣女替她向殿下赔罪。”

“她没冒犯我。”裴元彻往前走了两大步,盯着她乌鸦鸦的发髻,修长的手抓着风筝,递到她面前,“这是你的”

顾沅眉心微动,小脑袋埋得更低了,小声道,“是、是臣女的,没想到被殿下捡到了,多谢殿下。”

她恭敬的伸出双手去接,才拿到那风筝,头顶骤然响起那道沉金冷玉般的声音,“孤是豺狼虎豹么,你从刚才到现在,都未曾抬头看孤一眼。”

顾沅心头突突跳了两下,轻声道,“太子威严,臣女”

不等她说完,裴元彻直接道,“抬起头来。”

语气不容置喙。

顾沅轻轻咬了咬红唇,到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缓缓抬起眼来。

入目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还有他泛红的额角。

顾沅眉心微动,讶然出声道,“殿下,您的额头”

裴元彻狭长的凤眸定定的盯着她,漫不经心的道,“被风筝砸的。”

他说得这样直白,顾沅的脸立马烧了起来,心头也溢满愧疚。

她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眸中带着担忧,白嫩嫩的小手紧捏着风筝,局促不安的低头道歉,“臣女臣女不知风筝会砸到殿下,实在是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眼他的额角,见上面隐隐有血痕,柔声问,“殿下,您额角好像在流血,最好用帕子按着。”

“没带帕子。”裴元彻淡淡道,不动声色的将放在袖口的帕子往里塞了又塞。

自己的风筝砸了人,而且砸的还是太子,顾沅心头又是自责又是忐忑。

见他没带帕子,迟疑片刻,她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来,略显尴尬的递给他,温声细语道,“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暂且用这方吧是新做的,还未曾用过。”

裴元彻稍稍挑眉,抬手就去接。

这一接,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的碰到。

虽然只轻轻碰了一下,但顾沅纤浓的羽睫轻轻颤了颤,忙不迭收回了手,洁白如玉的耳根泛着淡淡的红。

裴元彻拿过帕子,看她又一副受惊小鹿般,垂着头不敢看他的模样,胸口有些发闷,她就这般怕他吗

他扯了扯嘴角,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顾姑娘,孤并无怪罪你之意。既然风筝已经物归原主,那你继续去放风筝吧。”

顾沅愣了愣,反应过来,略显惊喜的抬起眼,不过也就一眼,她立刻想起眼前人的身份,立刻压下情绪,屈膝道,“殿下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