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1 / 4)

林凤确信儿子没戏, 儿子只不过走了狗屎运,脑袋瓜子聪明一些, 到汽车厂顶多干一些打杂活。

廖安梅和张巧芳脑子已经停止工作, 到汽车厂打杂在她们看来已经是天大的荣耀, 去研究汽车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秘书, 什么时候动身”廖安西语气轻缓道。

听到张秘书最后一句话, 他所担心的问题迎刃而解。

他竟如此淡定。

兄弟,你要拜主任为师,进入所有男人为之痴狂的汽车厂,能给一些其他表情吗

张育才冷峻的脸龟裂,恨不得露出尖爪撕裂他淡然的面具。

轻如羽毛附上尖刺的指腹勾着他的手心。

廖安西不由地握紧手掌, 眼眸中闪动着温情的柔光。

她的手被钢铁禁锢。

张小凡仰起头看着他柔和的轮廓, 轻抿的唇角上扬,眼睛眯成月牙, 透过细逢看到一道微光穿破黑暗,萦绕着她。

张育才自暴自弃道, “立刻走。”

两人分明没有做出格的事,他嘴里莫名的含着甜到牙掉光的蜜糖。

唉, 儿媳妇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儿子身上, 一刻也离不开儿子, 一起走也好。

再说儿子就是到汽车厂扫地也比在乡下种地强, 哪个做母亲的不想看到儿子有出息

“小凡”林凤眉眼舒展拉着儿媳妇到后院收拾行李。

张小凡挣脱男人的手,含笑地挽着婆婆到后院。

廖安梅嘴巴张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两个姑娘呆呆的互望着, 怀疑自己做白日梦呢

“姐,家里靠你和姐夫,等我在那边安定下来,接妈去住。”廖安西走上前沉思道。

“说啥傻话呢,妈不走,留下来带我外孙。”林凤扛着两床被子走到前院,儿媳妇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子跟在后面。

廖安西一想也是,姐姐第一胎,和公婆决裂靠不上他们,还真需要母亲看顾。

他连忙上前接过被子,心想着多给他们寄些好东西。

林凤边甩手臂边往屋里走,拿出一个包成一团的手绢走出屋子,直接塞到儿子上衣兜里,“你上回给妈的,用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你留着用。上工发的钱和票据你姐夫拿到供销社买东西了,妈就不给你了。”

“嗯。”廖安西没有推脱,到市的确要置办东西。

林凤帮着儿媳妇一起抬着蛇皮袋子,一行人来到小汽车前,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和副驾驶座上。

张育才坐到车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总算完成主任交代的事,他发动汽车。

“真走啊”村民们惊讶道,速度太快了。

“不会是骗子吧,廖安西就是一个混混加文盲,让他去制造汽车”李于明眼睛轻蔑,拉长奸调讽刺道。

“张秘书胸前戴着的胸章是汽车厂独有的徽章,只有汽车厂的员工才能佩戴。”孙志军怼道。

他挤开众人趴在福娃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捏了捏紧实有力的肌肉。

廖安西抖了抖肩膀,任由他靠着。

“你看见哪个骗子能开得起小汽车”村民们赤裸裸的讽刺道。

他们眉眼上调轻哼了一声,看到李于明露出嫉妒的嘴脸,他们放声大笑。

“嗷”李于明原地跳三丈高,一扑腾趴在地上。

李婶用手磕了磕纳的鞋底,还挺厚实。见小儿子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一扬

“妈,亲娘,我错了。”李于明咬着舌头认错,示意慧兰快扶他起来,在混混面前丢死人了。

王慧兰死咬着嘴唇,眸中氤氲,手指抠着衣摆,欲言又止哀凉地看着前夫。

李于明那边的事没有引起廖安西的关注,和母亲、姐姐、姐夫相处几个月,想着以后很难见上一面,心中不舍,也为他们担忧。

带着诚意对上河村可爱的村民鞠躬,“我妈、我姐心肠软,姐夫白天不在家,麻烦大家多多看顾他们。”

“挣口气,制造出小汽车,我们绝对不会让人到你家搅事。”村民们豪气万丈道。

廖安西到汽车厂工作,不光给廖家带来了好处,也给村子里带来了许多益处。

闺女好嫁人,小伙子好说媳妇,在上级领导那里挂了名,好事一箩筐。

“别牵挂家里,你有出息了,妈日子过的能差么”林凤推着儿子、儿媳妇上车。

看到两人坐在后车座想下来和她说话,林凤一下子关上车门,心一直抖,怕把车门弄坏了,她退到老姐妹群中,不耐烦地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怎么说呢,张育才到过很多村子,那些村子里被灰色笼罩。短暂接触后,他发现上河村村民很和善,整个村子被祥和笼罩。

张育才放下车窗,面瘫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和村民们挥手再见,发动车子缓缓离开村子。

两人头探出车头,朝着熟悉的人挥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说不难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