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大壮还没有回家,红豆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朝路口张望。孩子有气无力呜咽,嘴巴探向妈妈的胸口,可是什么也吃不到。
孩子哭的时间太长,声音沙哑,红豆也心疼,她试了一下粥,不烫了。“响响乖,有饭吃了。”
这哪能说是粥,顶多算是清水里放了几粒米。红豆在上工的时生的孩子,生下孩子没有坐月子,只休息了一天,就背着孩子继续上工。丈夫是独户,死后留下他们娘俩,如果她不去上工,没有饭吃,娘两个就会饿死。
大壮见孩子总是哭,好心捉鱼熬汤给她喝,有了奶水,孩子不至于天天饿肚子。
大壮一口气跑回家看到红豆,他惭愧地握紧拳头,不敢面对母子。
红豆看到大壮安全回家,她默不作声抱着孩子转身进屋。
大壮眼神不敢一直对着红豆母子,怕坏了红豆的名声。
自从村里面好多人议论他们后,两人从没有说过话,每次两人匆匆看了对方一眼,错开,各自回家。
孩子喝了一肚子的水,换了几次尿布又饿了,撕开嗓子小声呜咽哭泣。
大壮以前是单身汉,没有想过要养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等到红豆生孩子后,没有奶水,他才知道鸡的重要性。于是大壮求村长给他两只小母鸡崽子,他精心养着鸡,可是养了许久母鸡还没下蛋。大壮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特别难受。他盯着院子里还没有长大的母鸡,手里举着一把刀
廖安西拎着桶走进院子里,看到大壮手中举着的菜刀,听着旁边院子婴儿微弱的哭叫声,两只半大的母鸡围绕在大壮膝前,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你的水桶。”
大壮将刀放在石墩上,以为廖安西还空桶,他拎起水桶,没想到里面还有水。
“三条小鱼,你快熬些鱼汤。”廖安西面上窘困,上午他抢了产妇的鱼汤,估计孩子哭是没有奶的缘故。
大壮有一瞬间心动,想到廖安西头上的伤口,他摇头非要把鱼给廖安西,廖安西受伤他有一半职责。
有人想要偷稻谷嫁祸给自己,廖安西盯着大壮执拗的脸,有了一个主意,“我有事想让你帮忙,你吓我的事一笔勾销。”
“啊啊”大壮欢喜点头,让他帮什么忙都可以,他抱着桶窜出院子,转身示意廖安西在院子里等他。大壮见路上没有人,猫着身体将桶放在红豆家门前快速跑回家。
红豆听到院子里有人,手里握着榔头走出房间,当她看到地面上放着一个水桶,酒知道是大壮给的。红豆关上大门拎着水桶走进小厨房,处理好鱼,放在锅中炖汤。她抱着儿子坐在灶台下盯着火焰,“响响,长大后一定要孝敬大壮叔叔。”大壮是他们家的恩人。
婴儿用微弱的哭喊声回答妈妈。
大壮一路上跟着廖安西,暗喜廖安西没有问他和红豆的事。父母去世以后,廖安西是第一个敢和他走在一起的人,大壮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廖安西带着大壮到赵队长家,这件事不能找村长,让李于明知道就不好了。
两大衰星聚到一起,赵队长媳妇郑翠翠脸更黑了,丈夫是队长,她说不出撵人的话。“安西和大壮来了,进来坐,我给你们倒碗水喝。”郑翠翠站在一旁没动,她只是说说而已。
廖安西知道对方只是客气一下,他也没当真,“队长,我脑袋摔了一下,摔醒悟了,不想浑浑噩噩过日子,也该扛起家,让我妈轻松一下。”
大壮站在廖安西身后,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自从知道大家不喜欢他,他很少与人来往,一直独来独往。
廖混混做事随心所欲,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也从来不会低头认错。赵队长见廖安西脸上的悔恨、懊恼,能承认错误就是好同志,赵队长愿意给对方机会,“你妈也不容易,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多多孝顺你妈。”
“嗯。”廖安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郑翠翠警惕的看着廖安西,这家伙不会来借粮食的吧不借丈夫领了粮食之后,还要分给公婆一些,公婆跟着大哥住,粮食就到了大哥手里。刚刚小叔子来借粮食,侄子生病了想吃米饭,作为二伯,又不能不给。丈夫是队长,领的粮食多一点,但也经不住兄弟们借。她生了三个孩子,肚里子还揣着一个,自家都吃不饱饭,绝不借给廖混混。
“国强。”郑翠翠一脸愁容撑着腰,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她真的怕了,再借下去,他们娘几个就要饿肚子,这一胎干脆别生。
“你先回屋里躺着,等会我来洗碗筷。”赵队长知道媳妇气恼他借给小弟大米,大米精贵,自己舍不得吃,准备留着媳妇坐月子吃。媳妇怀孕了,舍不得吃饭,让他和孩子们吃饱再吃,他也心疼媳妇。
郑翠翠怕丈夫心软,她不能回屋里,“安西啊,你找国强有什么事”
“我想去看稻场,挣一点工分。”廖安西拉着大壮,“他跟我一起去,他媳妇还没有着落,想多挣一些工分,攒一些票,好找媳妇。”
郑翠翠对着丈夫使眼色,廖混混从小偷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