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使了个眼色,丁香立马将那碎瓷片给捡了起来,带着小宫女们赶紧下去。
茶盏送上来,太子妃才对着太子道“是殿下喜欢的武夷山大红袍。”茶叶不能留,翻了年就成了陈茶了。
她见殿下喜欢,却是收着没喝。
太子低下头,喝了一口,太子妃才又继续道“殿下今日来找臣妾,是不是因为姜承徽的事”殿下这个点从合欢殿出来,为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没等太子说话,她便先开了口“今日她忽然来求本宫,说是让本宫原谅她。”
“这事归根结底,伤害的是玉承徽。”太子妃的面上带着笑“本宫虽是太子妃,但也做不了玉承徽的主。”
“倒是没想到,姜承徽直接就求到玉承徽那儿去了。”
太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没喝,漆黑的眼帘就这样瞧着她。
太子妃一直看不懂太子的想法,从前她就猜不准,现在更是琢磨不透,但她面上不能露怯,面带着笑意直接看向太子“姜承徽虽犯了错,但也罪不至死,请殿下饶她一命。”
她知道,皇后定然是已经找过太子了。
只要皇后开口,太子就没有不答应的时候。
她说完,又随口道“只是让玉承徽受委屈了。” 她一直低着头,大概是没看见对面那双始终漆黑的眼睛。
自从她给姜承徽求情开始,那双本还算有温度的眼睛里一下子冻结了。
漆黑的眼帘垂下来,太子掀开茶盏瞥了瞥浮沫“孤已经答应了母后,自然不会食言。”举起茶盏刚要抿上一口,茶水靠近唇边他却是又放了下来。
热气已经过了,五分烫失了茶香。
再好的茶,也变得犹如鸡肋。
他摇头,一口没喝,随手搁在了桌面上“至于玉承徽,也的确是委屈了。”
太子妃抬起头,却见他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起身“玉氏伺候孤多时,这次受了委屈,就晋一晋她的位分当做补偿。”
“殿殿下”手中的茶盏没拿稳,太子妃泼了自己一手。
好在茶水不烫,太子妃湿着一双手直接就站了起来。
晋位
承徽之上,可是良媛,这东宫中一共就两个良媛。
纯良媛跟随了殿下多年 ,夏良媛虽是刚入东宫,但祖父是当朝首辅,家世摆在这里。
玉承徽又凭什么“玉承徽入东宫才多久,这才不到一年。”捏着手心,太子妃勉强笑了笑,却掩盖不住里面的惊慌。
“从奉仪到承徽之位已经算是很高了。”从宫外带回来的,也不知其身份,偏生就是占据了殿下的心。
太子妃咬着牙,勉强笑道“再说了,玉承徽一无功劳。对子嗣无益”没说完,桌面就被人敲了敲。
太子抬起眼帘,直视着太子妃的眼睛“整个东宫,谁又对子嗣有过益”
太子妃那张脸上瞬间灰白,被茶水浸透的手指都在止不住的打着哆嗦“殿”颤抖着的牙齿还没开口 ,太子却是又一下子收回了目光。
扣在桌面上的手指烦躁地敲打了几下,太子瞥过眼神,直接道“就说到这吧,晋玉承徽为良媛。 ”
他说完转身就走,从始至终眼神再也没有落在太子妃的身上。
等那修长的背影彻底地消失后,太子妃才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桌面上那只空了的茶盏被砸在了地上,四周全是碎的瓷片。
太子妃的手撑在上面,却是丝毫都察觉不到疼。
“娘娘”在门口守着的丁香听见声响,立马跑了进来,瞧见她这模样赶紧过去扶。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太子妃抓住她的手,才传来一丝归属感,握住她的手渐渐地收紧,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道“他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又立即摇了摇头,太子若是知道,绝对不会再放过她一次。
太子妃咬着唇,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扶着丁香的手坐在软塌上,面上才一点一点地恢复了血色。
“玉承徽玉承徽”丁香眼看着太子妃的手都流血了,掌心按在了碎茶盏上,鲜血直往下滴,她瞧了心惊胆战。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
太子妃撇过头,唇瓣咬的死死地“太子要晋玉承徽为良媛。”
丁香双眼瞪,也是一惊“这这么快”从奉仪爬到良媛,这才不到一年。
若是日后殿下继位,良媛之位便是四妃之一。
按照这样来算的,当年宠冠后宫的淑贵妃也不敌她的一半。
“是啊。”咬着唇,太子妃只觉得唇瓣上几乎要溢出血来,一口骂人的刚要出口,门口,小太监却是闯了进来。
“什么事”太子妃拧着眉心转过头,将自己受伤的手往后藏了藏。
小太监跪在地上磕着头,半点没看见,举起手中的帖子道“娘娘,恒亲王府送来的。”丁香上去接过打开。
太子妃瞥了一眼“洛长安”
“娘娘。”丁香好奇地低下头。